
是否见过,在峭壁冻结而成的冰瀑上,有人轻灵地攀缘而上,山岩上、阳光下、冰雪中,刺激神经,时光似滞留此刻……
常人脑海中,会开始联想电影中爬上冰川的惊险场面。这便是“冰瀑上的华尔兹”--攀冰。它来源于高山攀登,却是一项曾不为人所熟悉的极限运动,亦是对自然的挑战。如今,在中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疯狂地爱上它,并使其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无江南之俊秀,无塞外之苍凉,北京却有堪称奇景的冰瀑。云蒙山东麓的深山峡谷中,从南向北依次归属云蒙峡、桃源仙谷、黑龙潭、九道湾、京都第一瀑、清凉谷、天仙瀑等。隆冬已至,这里自然成为攀冰者聚集之地。
大约圣诞节前后,北京周边的冰壁硬度就足够攀爬了。此时,拥有多年攀冰经验的发烧友以及新手们,就会相约一道,告别办公室的繁琐工作,穿好防寒衣物,带上特制装备,预备好干粮、热水,制订好攀登路线,启程出发。
穿过北京冬日灰蒙蒙的雾气,两小时后,到达密云境内,我们直入桃源仙谷景区冰壁。这里没有往日喧哗的游客,只有枝头寒鸦啼响的山谷。
寂静的桃源仙瀑,寒风阵阵,如镜般的冰壁,冷气袭人。仰头望去,一面令人震撼的自然冰瀑,自山腰竖直降下数百尺,横跨在半空的岩壁当中,这是入冬冻结后形成的壮丽奇观。穿上沉重的攀冰鞋,扣上冰爪,踩在冰面上咔咔作响。沿着窄窄的山径,登上铺满碎石、冰块的陡峭山坡,颤颤巍巍地爬到冰瀑下方,回头望去,深不见底。冰镐、冰爪、冰锥、头盔、安全绳,装备停当,面向山中峭壁纵然一跃,抡起手中的冰镐,用力挥落,脚下不断踢击,站立冰壁之上,手脚呈三点一线,如壁虎般左右横移而上。
“ICE!”这是攀冰者必喊的落冰警告声,冰镐入冰、冰爪踢冰,总有冰块落下,大如磨盘,小似鹅卵,冰块伤人屡见不鲜,攀登者、保护者必戴专业头盔,仍不免被砸受伤。成功到顶,开始打入最后的冰锥,构架人工保护顶链。“完成,重新保护。”拉住动力绳,缓缓降下,漂亮的先锋攀登结束。
在离地几十米的冰壁上,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着冰镐“砰砰”敲打的回响,冰冷的指尖感受着镐柄挥入冰壁瞬间传来的震颤,阳光照射下的冰屑闪着金光,迸射出来散落在眼前。
虽然我以前有过攀岩的经验,但在冰壁上悬挂,面对几十米的高度,90度的峭壁,还是逐渐感到疲劳,双手也开始颤抖,此时,汗水已浸湿了后背。“如果要放弃,就不要攀登,放松手臂,保持平衡,坚持下去。”伴随着这样的喊声,似乎只有集中精力。冰爪紧紧扣住冰壁,冰镐坚决地凿进冰壁,冰块一瞬间散落滑下,在沁凉彻骨的冰壁上,耳边是冰块落下的清脆响声。凭借手上的冰镐和脚上的冰爪,我混杂着恐惧和自信继续挥镐向上,而每一次上升,喜悦都充溢全身。
2003年,几个北京人在桃园仙谷攀冰时结识了法国高山攀登教练Olivier,他们正在培训CMDI的第一期攀冰学员,这也是中国攀冰的开端之年。
后来许多攀冰高手把攀冰运动当成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从攀岩到攀冰,一份热爱,半生不改。他们逐渐成为登山攀冰圈内的“领路者”。更有人把所有的精力、财力、物力都投入进去的,训练、参赛、观摩、找寻装备、与一切高手结交、找出所有机会去野外开发线路。
10余年间,在加拿大雪山、法国雪山、阿尔卑斯地区,都留下了他们壁虎般的身影,但北京的冰瀑依旧是他们的最爱。
因为经验不足和装备简陋,攀冰者几乎都曾经历过严重的意外坠落事故。砸断过腿骨或者从峭壁冲坠伤到脊椎。这也是探索和发展时期的攀冰者付出的代价,他们换来的是经验的积累,换来了后来者的安全保证。人类的本能是不断征服新的高度,在梦想面前,攀冰登山使他们内心盘踞的狂放的梦想绽放。
撰文/解昊翔 摄影/彭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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