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亿万年时空的生命 云南古生物地理文化探秘

  似乎在地球生命的诞生与进化的每一个环节,都与云南有着特殊的联系,无论这里是海洋还是陆地,生命执着地热爱着这片大地。从远古的生命大爆发,到恐龙时代的辉煌与灭绝,再到人类的诞生,澂江、禄丰、元谋这3个地名在生命的历程中刻下了深深的印痕。

  当一个渺小的远古生命倒下,被泥沙掩埋,又由于某种偶然的原因,它没有腐烂消失,而是与泥沙一起凝聚成为“化石”,留下了遥远的时空的一段记忆。从5.4亿年前的地球生物首现骨骼化的晋宁梅树村生物群开始,5.3亿年前的“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澂江生物群,4亿年前植物由水而陆的沾益工蕨植物群和所有有颌动物的始祖曲靖真鱼,2.4亿年前三叠纪生物大复苏的罗平生物群,1亿多年的禄丰恐龙动物群,以及近1千万年来人类进化连续演替的云南4大古猿(开远、禄丰、保山、元谋),直到170万年前的元谋人。几乎一步不落,这些超越了亿万年时空的生命聚集在云南的土地上,诠释着达尔文的进化论。

  而更为奇特的是,一些亿万年前的生命仍然在云南活着。恐龙灭绝了,但它们的美食桫椤却悄然生长在高原山谷的深处;人类的“近亲”长臂猿仍然在森林中延续着我们祖先的生活……在这里,5亿4千万年的时空仿佛停滞不前,从那只3-4厘米长的“云南虫”开始,到如今的云南人,都历历在目。

  化石 离我们并不遥远

  在漫长的地质年代里,地球上曾经生活过无数的生物,这些生物死亡后的遗体或是生活遗留下来的痕迹,许多都被当时的泥沙掩埋起来。在随后的岁月中,这些生物遗体中的有机质被分解殆尽,坚硬的部分如外壳、骨骼、枝叶等与包围在周围的沉积物一起经过石化变成了石头,但是它们原来的形态、结构依然保留着;同样,那些生物生活时留下的痕迹也这样保留下来。

  云南地处欧亚、印度洋、太平洋三大板块汇聚地带。特殊的地理位置,地史时期板块不断聚散、拼接,多样古地理环境,而发育丰富多彩的古生物化石群(已发现2170属种),是我国乃至全球为数不多的、可以在一个省域范围内了解、研究几大板块古生物群,区分和对比几大古生物地理区系、解决全球重大古生物和岩层关键难题的理想地区,而被誉为“古生物王国”、“化石研究圣地”,历年惊世发现不断。

  2012年,澂江化石地在第36届世界遗产委员会大会上通过审议,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目前我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中唯一的一个化石类自然遗产。“澂江动物化石群”与澳大利亚“埃迪卡拉动物化石群”、加拿大“布尔吉斯页岩动物化石群”并列为“地球历史早期生物演化实例的三大奇迹”。

  澂江化石地只是云南丰富的化石资源的一个代表。当我们来到红河岸边哀牢山中的老旭甸村,震惊的是家家户户用化石建屋,人们就生活在化石的中间,墙壁上那些古老的生物化石似乎与人们的生活毫不相干,那些数亿年的化石的存在只是为他们遮风挡雨数百年。在云南,化石离我们并不遥远。

  帽天山 走进生命大爆发的时刻

  大约8亿到5.6亿年前,从赤道到两级,地球的每个角落都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有狂风怒号、雷声阵阵,但整个世界却几乎看不到生命的踪迹。直到天气开始渐渐温暖,冰雪融化,生命跟随海水蔓延了地球上大部分地区——也包括如今海拔2000余米的澄江帽天山。

  5.3亿年前的帽天山,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汹涌的海水中,密密麻麻的藻类植物释放出大量的氧气,从2毫米到70厘米,形态各异的三叶虫或浮游水中,或静静地卧在海底泥沙里。如同侏罗纪时代的恐龙、现代的人类,三叶虫是那个时代的主角。科学家预计,三叶虫最早出现在寒武纪,在古生代前期达到顶峰,最终在二叠纪和三叠纪之间的生物大灭绝时期消失,占据地球总计2亿多年。而恐龙不过存在了1亿5千万年。人类,截止到今天,才诞生3百万年。

  三叶虫品种繁多,从目前发现的化石来看,至少有一万五千多个种类。大多数三叶虫是比较简单的海生动物,或者生活在海底,通过过滤泥沙来获取营养,维持生存;或者漂浮水中,以细小的藻类或浮游生物的尸体为生。温暖的气候,适宜的环境,使得三叶虫的生存繁衍变得简单。但上天总是既仁慈又残忍,大自然专程为三叶虫准备了一个可怕的天敌——奇虾。

  这是一种体型可达2米的肉食性动物,拥有一对凶残的前爪和十几排直径25厘米的牙齿。在5.3亿年前的帽天山,凭借体型和爪牙,奇虾成为了这片海水中最顶级的掠食者。我们无法得知奇虾捕捉食物时的速度与方式,但可以想象的是,这是一种没有天敌的生物,除了自然灾害,它们的一生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在奇虾那张长长的食谱上,有一种极其弱小的动物格外特殊。它们身体呈蠕形,一般长3至4厘米,大者可以长到6厘米,这就是云南虫。云南虫,1991年侯先光发现并命名。1995年,陈均远等研究者认为:云南虫拥有7对腮弓,可以呼吸,并把食物留在口腔里,这正是“脊索动物”的重要特征。所谓“脊索动物”,是包括人类在内的现代脊椎动物的远祖。当年的《纽约时报》在一篇名为《从云南虫到你之路》的文章中大发感慨:“如果云南虫夭折,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将永远得不到发展,地球将像遥远的月球一样永远寂寞冷清。”

  云南虫原始的脊索,是我们后背上那根脊椎的前身。当时的云南虫脊索,相当柔软,很容易受到外力的伤害,或许一圈稍微激烈的涟漪,便能将之击打粉碎。但恰恰是通过这根脆弱的脊索,云南虫肢体上的感觉可以传达到全身,大大提高了控制身体和适应环境的能力。

  5.3亿年前的帽天山地区,是生命的乐园。阳光打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水中生物千姿百态,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极限。一群三叶虫随波逐流,一只云南虫蠕动身体,而硕大的奇虾,挥动前爪,凶狠而来。不远处盛开着一朵朵的鲜花,这是肉食动物海葵,美丽的诱惑背后隐藏着致命的杀机。海水中微网虫正在步履蹒跚,这种动物拥有9对眼睛和10对足,奇异的是它的9对眼睛全部生长在腿关节上。突然某一天,大地震动,陆地抬升,海水倾泻,海洋中的生物一下子被深埋地心。

  众所周知,达尔文的物种进化论认为,人,并不是上帝或女娲凭空创造的,而是由猴子进化而来。但进化论有一个基本逻辑前提,即生命进化是单细胞到多细胞缓慢演变的过程,是“渐变”而不是“剧变”。然而现代科学家发现,已经年满46亿高龄的地球,在前40多亿年的时间里,生命只是以藻类和菌类的简单形式存在于海洋里。直到距今5.4亿年到4.9亿年的寒武纪,地球上突然出现了纷繁复杂的多细胞多门类动物。

  1909年,寒武纪早期的布尔吉斯动物化石群在加拿大被发现;1947年,寒武纪晚期的埃迪卡拉动物化石群在澳大利亚被发现。两者之间相差约1.1亿年,但两个时期物种间发生的突发性变化难以在实物上得到证明。而澂江古生物化石群正好处在以上两个化石群时间跨度上的中间,是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最关键最辉煌的一扣,它完整地记录了动物群突发性进化过程,引发了今天所有动物门或相当于门一等级系统的形成和演化。它是联系前寒武纪早期到寒武纪晚期生命进化过程的重要环节。同时,澄江古生物化石群的发现,也进一步证明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真实性,否定了达尔文进化论的“渐变论”。

  和38亿年相比,1.1亿年仅是地球历史上短暂的一瞬间。但正是这一瞬间,让我们的世界得以如现在这般美丽,让我们自身得以如此刻这般微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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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澂江帽天山古生物文化旅游项目充分挖掘澂江帽天山化石遗产价值,以科学保护世界自然遗产、展示和传播遗产价值、创新遗产文化为目的,以展示地球演化及生物进化过程特别是寒武纪生命大爆发为主线,以场景再现和经历体验为突破口,开发休闲娱乐、科普、科考、科研、修学、会议(科研类)等不同层次的遗产旅游产品;依托所处区域四季如春的气候及秀美绝伦的自然、人文风光,配套开发度假养生旅游产品。将景区发展成为国际一流的古生物科普科考研究基地和国内最具特色的科普和地质旅游景区,并使之融入昆明石林、楚雄恐龙谷、三江并流等地质奇观旅游专线,融入中国西南及东南亚地区世界遗产旅游专线。项目拟建设为科普娱乐综合性项目,主要由化石遗产地、科考科普区(寒武纪博物馆、俱乐部)、寒武纪休闲娱乐公园(动感电影、生命漂流等)和寒武纪小镇四部分组成。

  生活在化石中

  化石见证了地球亿万年的沧海桑田,显得难得且珍贵,然而在云南化石似乎也没那么“稀奇”,就在石屏县的老旭甸村,祖祖辈辈都用化石来搭建房屋。生活在化石中,一定是种别样的体验吧!

  初见,生活在化石中的人清晨公鸡打鸣后雄赳赳地在堆满农具的院子里踱起了步,周大爷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石屏的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却因为房里的凉爽和安静,每天都是一夜好眠。他打开门,准备带羊群去草地里饱餐一顿。布满皱纹的手自然地划过门边的墙壁,那里有一片不大却形状完整的树叶化石,就连一缕缕的叶脉也清晰可见。在老旭甸村,除了新建的学校和村委会,家家户户的房屋都从山那头的崖上就地取材建造起来,建房的每一块石头印刻了久远的岁月——它们都是历经3亿多年沧海桑田的植物化石,所以外地人都把老旭甸村称为“化石村”。

  在哀牢山的半山腰,一片绿色掩映间,由石头垒成的土掌房高低错落却丝毫不显杂乱,它们在阳光下散发出神秘的光芒,这处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便是“化石村”老旭甸。

  时值正午,走在弯弯曲曲的村间石板路上并不感觉炎热,老旭甸村原名“老熊地”,据说以前常有熊和老虎豹子出没,如今是一派的安宁祥和。村里随处可见的绿树把阳光分割成点点斑驳投印下来。高高矮矮的土掌房分布在路两旁,细看这些房屋,由大小并不相同的化石块堆砌,石块的缝隙则是用化石土和水特制的泥土填满。在这个村子里,相比砖块和水泥,化石块取料便利也更易于挖凿,因此成了村民们祖祖辈辈建盖房屋的首选材料。村子里300多口人,共有70多间这样的化石土掌房,最老的屋子已经建造了200多年,许多化石随着风吹日晒已经连粘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面面完整而坚固的土黄色石墙。在石墙上只要仔细寻找,就总能找到植物化石,大多时候是树叶,大大小小的分布在墙壁上,如果运气好,还能遇到螺蛳等水生动物的化石。

  再探,化石是岁月的礼物一行人找化石找得不亦乐乎之时,一阵悠悠的铃铛声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周大爷赶着羊群从石板路上乐呵呵地朝我们走来。

  “快到家里坐坐,来!”原来我们眼前的土掌房正是周大爷的家,难却盛意,我们随着老人来到了屋顶。化石村村民每家的屋顶都是一个平整的小天台,两三家的屋顶连在一起,不用下楼遍可以随意串门作客。周大爷已经78岁,这间土掌房已是同老人一样的年纪。他还记得小时候,村里哪家要建房,每家每户都会来帮忙,从山崖凿下的一块块化石就这样砌成了温暖的家。“别看这房子显得破旧,但是冬暖夏凉,隔音效果也好着呢!”老人是满脸的骄傲。老旭甸村的村民基本都姓周,是周边的大山里唯一的汉族村子。周家的家谱记载了这个村子的由来,明代洪武年间江苏吴县周氏,随明军南征来到石屏。七世祖周绍禹是万历年间进士及第,曾任临安知府。寿终正寝时要求其妻及子周云树将其安葬老旭甸。周氏的后人也就这样来到老旭甸,以化石建造了家园,生活在化石之中留下生存的印记,延续至今已是第25代。我们不禁陷入自己的想象,亿万年前这里曾经植被茂密、郁郁葱葱。而如今老旭甸的人们又是如此幸运,老天把化石作为礼物,赐予了这里一份珍贵的宝藏。

  坐在房顶,邻居家一对母子趁着阳光正好,在房顶忙碌着翻晒刚采摘的野味,母亲看到我们,害羞地笑了笑,男孩则热情地挥了挥手。不远处学校放学的铃声随风飘扬过来,孩子们朝龙潭跑去,准备提水打扫教室,这是他们每周五的乐趣之一。顺着洒出的水一路看过去,花花绿绿的身影消失在土掌房转弯处,这些化石屋子陪伴了老旭甸的一代又一代人,看着他们年轻也看着他们老去,沉默着为山中的村民遮风挡雨,成为这里的每个人心中最温暖也最柔软的地方——家,而过惯了城市生活的人,必定会在某个繁忙的午后,异常想念化石村,那种化石建屋阳光做被的惬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思绪已经飘得很远,远处,只剩下一阵阵稚嫩清脆的笑声笑在石板路小巷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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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通:石屏老旭甸村位于牛街镇,距离县城约50公里,适宜驾车前往,约行驶1小时30分钟,途中稍有颠簸;仙人座到牛街镇约40分钟车程,可从清晨出发到仙人座观云海,不失为一件美事;郑营距离石屏城区约60公里,自驾在两小时内达到。

  玩转:化石村所在的牛街镇每月逢3 、逢8 便有热闹的市集,新鲜的水果、绿色无污染的蔬菜、地方特色小吃烧豆腐等等都可以一饱口福;如果还想看奇石,位于石屏西正街127号喻家大院内形似屏风的石屏风以生于地连于地为奇,也是石屏不容错过的一景。

  美食:来到石屏,绝对不能错过的当然是用西门水制作的石屏豆腐,经过炭火的烘烤香味四溢,蘸上特质的蘸水入口就是绝对的美味;而如果是五月来到这里,盛产杨梅的石屏绝对会用满嘴的酸甜迎接你,而你只需放开肚皮,把杨梅吃个够!

  住宿:石屏城内有各种档次的旅馆和酒店供选择,住宿十分便利。

  侏罗纪的回声

  一亿多年前,当地球进入侏罗纪的时候,云南不是一个寂静的世界,它充满生命活力。作为世界上最原始、最古老、最丰富、最完整的脊椎动物化石出土地,也是恐龙保存数量最多、最集中的一个化石宝库,云南从未停止过给予世人惊喜。

  1938年,中国古脊椎动物学的奠基人杨钟健在楚雄禄丰县发掘出我国第一具完整的恐龙化石骨架,为了感谢恩师,他将这具恐龙定名为许氏禄丰龙,这个世界恐龙谷的“镇馆之宝”静静地趴在土层里,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非常安详。可以想象,当灭顶之灾降临之时,这只恐龙正在休憩,这样静谧的化石,就好像是恐龙王国的“睡美人”一样,在等待了2亿年之后,才被赏识它的“王子”唤醒。

  恐龙王国的故事,在一个至今无解的惊世之谜中戛然而止,而它们曾经的王国却没有停下生命传承的脚步。桫椤是现存唯一的木本蕨类植物,被众多国家列为一级保护的濒危植物,它是古老蕨类家族的后裔,在距今约1.8亿年前,桫椤曾是地球上最繁盛的植物,与恐龙一样,同属“爬行动物”时代的两大标志。但经过漫长的地质变迁,地球上的桫椤大都罹难,只有极少数在被称为“避难所”的云南才能追寻到它的踪影。桫椤树形美观,树冠犹如巨伞,虽历经沧桑却万劫余生,依然茎苍叶秀,高大挺拔,称得上是自然界的一件艺术品,它们对重现恐龙生活时期的古生态环境,研究恐龙兴衰,地质变迁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在云南追寻恐龙的“前世今生”,除了化石遗迹,还有这些无声的见证者,它们曾经喂养了地球的霸主,又目送了这些史前“巨无霸”的悲壮离开,缘起桫椤,我们与恐龙时代在2亿年后相遇,漫长的岁月幻化成眨眼的一瞬,沧海桑田,原来只是咫尺之间。

  寻访巨兽出没的高原

  地球是一本硕大无朋的书,仅地壳深处埋藏的生命之谜,就够人类解读到天荒地老。如果把长达46亿年的地球历史压缩到24小时,古猿进化到现代人的时间只有7.7秒,统治地球1.6亿年的恐龙却拥有51分钟!从《侏罗纪公园》开始,恐龙一跃成为最吊人胃口的生物,这种生物总是承载着人类对于古老未知世界的无限幻想,而人类对于巨兽脚步的追寻,也从未停止过。

  沿昆楚高速出发,在“世界恐龙谷”专用出口进入楚雄禄丰恐龙谷景区。入口广场上,四根擎天大方柱直指蓝天,上面雕刻着240条世界各地发现的具有代表性的恐龙,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这240条“复活”的恐龙在等待了两亿年后,终于和大家欢聚在世界恐龙谷。穿越古朴厚重的大门,我们如同乘坐时光飞机,踏上了寻访洪荒巨兽的旅程。一进入主景区,重现在眼前的是 “侏罗纪”一般的地球,自然的山谷地貌,瀑布、河流、湖泊,真实再现了恐龙王国的生活场景,景区内还特别种植栽培了许多“化石级”的植物——桫椤,伴随着远处音响模拟的阵阵恐龙嘶吼,仿佛走进了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世界一样玄妙。

  穿过山谷便是“中国禄丰恐龙遗址馆”,这是一座集遗址保护、游览观光、科研科普等多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自然遗址保护建筑,堪称 “最另类”的博物馆,不仅是因为整座博物馆“就地取材”,像西安的兵马俑一样直接在原址上设计修建,展馆里就可以见到各种活生生的发掘现场;更因为在这里遥望6500万年以前,一切都没有确定的答案,只有扑面而来的谜团让人欲罢不能。从亘古洪荒开始,恐龙们静静地躺在禄丰的地下,自从1938年古生物学家杨钟健在这里发掘出第一块“许氏禄丰龙”的化石,恐龙成为了遥远侏罗纪来到现代社会的特殊使者,让人类遐想古老生命灭绝的种种可能,然而“许氏禄丰龙”揭开的,仅仅只是侏罗纪公园小小的一角帷幕,1995年,一个普通的农民为禄丰人续上了57年前的旧梦,从此,侏罗纪公园尘封已久的大门正式敞开了。

  故事源于1995年的夏天,家住川街乡老长箐村委会的罗家有到地里种花生,在地埂边挖出一块带纹理的“黄石头”,几天后,博物馆的老师确认这就是恐龙化石,随后,“恐龙山”大规模的发掘工作逐步拉开,遗址馆就是在当年的发掘现场上就地设计、建造的,馆内完整地展示了一条高15米、宽40米、长达83米的1.6亿年前中侏罗纪晚期的地质剖面,这便是震惊世界的“恐龙大坟场”。中美两国专家自1997年在此开展3年野外发掘,已发掘的380平方米剖面上裸露出20余具恐龙化石和许多完整的蛇颈龟化石,但这方寸之间的地下仍然沉睡着400余具恐龙化石,它们把许多秘密永远地留在了地底。

  如今的展示大厅内,共有66具阿纳川街龙化石矗立于大厅中央。完整的恐龙骨架勾勒出恐龙庞大的身形,当年的它们或地上疾走如飞,或空中展翅翱翔,或水中畅游自如,如今成为化石依旧巍然挺立、摄人心魄。第三展台上,26具恐龙化石整齐排列成5队,它们阔步前进的姿势犹如一支部队正在奔赴战场,气势恢宏的恐龙军团触手可及,真让人怀疑《阿凡达》剧组是不是到这来找的灵感。“恐龙军团”中最大的莫过于生存于1.58亿年前的禄丰龙,这是考古人员1997年在恐龙大遗址2号坑发掘后复原装架的,它站高6米,躯体长达27米,可谓恐龙家族中的“巨无霸”,成年男子站在它的身边,还不到它的膝盖骨。据介绍,这庞然大物曾多次漂洋过海到处“露脸”,赢得世界各国人民对其啧啧称奇。

  事实上,这片“恐龙坟场”带来的困惑远远要比震撼多,这里蕴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恐龙密集之谜:是什么原因让如此众多的恐龙集中到禄丰?跨越时空之谜:在同一地区、剖面的山坡里,为何藏着2.4亿年至6500万年前三个时代不等的植食和肉食龙化石?甚至一具生于侏罗纪中期的大型蜥脚类植食性恐龙的躯干中部下,竟然压着一具生于侏罗纪晚期的肉食恐龙的化石。生殖之谜:禄丰发现种类、数量如此繁多的恐龙化石,为何没发现一枚恐龙蛋化石?而最让人困惑的恐怕在于“坟场”中所有恐龙的头一律朝着东方,没有人知道它们死前在注视着什么。

  走出展厅,我们还在感叹:曾经的地球主宰,在瞬间遭到灭亡。时光穿越了两亿年,震撼我们的不仅是眼睛,更是心灵深处的一种激荡。“世界恐龙谷”众多的“世界之谜”,究竟何时才能解开,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交给时间,而人类作为天地万物间的沧海一粟,将会永远关注和期待石破天惊的那一天……

  在桫椤群中感受侏罗纪

  桫椤早在恐龙出现前就已遍布地球,可以说它们也养育了上古那些巨大的恐龙,当恐龙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六千多万年,只留下已经石化了的骨骸后,桫椤依旧还在笑春风。桫椤致密的叶子呈现出规则的美观,一叶叶透过天际,告诉世人它们的珍稀,经过数亿年漫长的地质变迁,地球上的桫椤大都罹难,现在只有极少数地方才能追寻到它的踪影,而云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泗南江

  在云南墨江的泗南江,科学家在此间发现了大面积的国家一级重点保护植物桫椤群,这是恐龙时代难得的“幸存者”。到泗南江的路鸟语花香,沿路的江水清碧见底,山间微风带来清爽的感觉,车窗外太阳刚刚挂到天空,层层梯田被照得晶莹剔透,车内酒香扑鼻,那是老乡自酿的小锅“哈尼茅台”。

  泗南江的哈尼族主要是卡别支系,一条头巾缀三路银泡从左额缠到右额,额前披着如盛开鲜花般的红黄绒线。四股雪白的银链从左耳旁绕过头顶到右耳,两只耳朵上都坠着晶莹的银珠。身穿对襟短衣,缀九颗小银珠为纽扣,靛青色的裤子上缀着少许银泡和丝线,膝下同样有可爱无比的刺绣图案小腿套,他们从侏罗纪的“遗产”里走来,流淌着别样的“复古”情怀。

  离开海拔四百多米的江边,把车驶上土路,我们要一直爬到海拔两千米的高山之巅,去寻找桫椤林,感受远古的气息!土路很窄,坑洼很多,一路颠簸像是参加越野赛,车行密林,好像回到了远古时期,从江底的酷热渐渐感到舒心的凉爽,预示着海拔已快接近两千米了。穿行在绿茵茵的树林,寻找着我们的终极目标——桫椤。松鼠扔下吃剩的果壳,顽皮地在我们头顶跑来跑去,林子里各种鸟的叫声像是将我们拉回到了侏罗纪的史前雨林。终于爬上山巅,率先欢迎我们的牛群,它们被放养在这里不知已经多久,一个个油光水滑,同行的老乡说,这片森林生态极佳,曾看见有小麂子跟随牛群一起吃草,真是天养着的生灵。桫椤谷就在路旁,它们婀娜的身影立在万木丛中是如此独树一帜,这些亘古时代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桫椤难道就在这里静静地存在了两亿多年的时光?我突然间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墨江的这片这片桫椤林成片地生长着,整个保护区面积达六千多公顷,最粗的桫椤胸径达30多厘米。我们小心翼翼地观赏着这些活化石,真希望在这原始森林里会残留几只白垩纪的食草恐龙,那我们此行可以上Discovery节目了!

  大围山

  与墨江泗南江遥遥相望的屏边大围山同样是属于桫椤的“世外桃源”,这些巨大蕨类植物的每一缕叶脉,似乎都蕴藏着远古生命的密码。

  炎炎夏日走进大围山,仿佛从喧嚣热闹的滚滚红尘中一脚踏进了清凉幽静的修仙之地。扑面而来的清凉让人四肢百骸都感觉到舒适和凉爽;满目的青翠碧绿则让人的心情分外宁静畅快。沿着蜿蜒的山间小道走进茫茫林海,清新湿润的空气让人仿若置身于一个天然的大氧吧。深深地吸一口纯净的空气,闭上眼睛感受着原始森林的幽深静谧,史前时代的幻想立刻在脑海里奔涌而来。

  行走在大围山中,步步都有令人惊喜的发现,处处都有令人流连驻足的好风景。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林中小湖,被称为“空中走廊”的吊桥,飞珠溅玉的九层水瀑布,林间小道上挂着露珠的苔藓……而道旁参天耸立的千年奇树、古朴嶙峋的万古根艺,象一个天然的根雕艺术世界,无不让人惊叹着岁月的巧夺天工,体味到大自然的神奇壮美,在大围山纵深地带,集中连片的桫椤树群在这里度过了无数的岁月,这片植株疏密有致“植物活化石”面积达40多亩,共计3600多株,其中一株桫椤树高10米,树干直茎5.2米,树龄在2000年以上,茎头达150多个,是罕见的古老而又高大的桫椤树。

  大围山的最大魅力在于神秘,走进它,如同走进上古洪荒的世界。除了纬度较低外,大围山保护区在并不大的面积内海拔由100多米升到3363米,这决定了保护区生物气候带发育非常完整,从而也使这片2 3万亩原始森林成为我国植物珍稀性、古老性、多样性、完整性最集中的地区。山里生长着形象逼真的五指树、情人树等,树老藤枯,遮天蔽日,每一棵树不管大小,都身披绿苔,形态各异。脚下是厚厚的腐质层和残枝败叶,踩上去软软的,柔柔的,心里感觉到无比的轻快和舒畅。

  面对着莽莽林海,我们都是探秘者,妄图发现森林的秘密。午后的阳光穿过活着的树枝,洒在腐朽的落叶上面。看不到的地方,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如果真是“万物有灵”,我宁愿相信那是森林厚重起伏的呼吸,树木的威压像亿万年前一样逼近,那是活着的遥远历史。

  古老桫椤的上空,鸟儿迅疾的影子从容略过,曾经的霸主一去不返,而新的生命传奇,却给了人类登上历史舞台的机会,也许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侥幸”——能够感受万物自然生长的和谐生态,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人类进化的古老家园

  大约3000万年前,猿出现在地球上,古猿们生活在温暖而茂密的森林里,就像如今的猩猩和长臂猿一样。但在1500万年前,地球气候突变,森林已经不能满足古猿的生存,于是,一部分猿类勇敢地走出了森林,开始在草原上生活,他们逐渐直立行走,使用工具,完成了从猿到人的进化;而另一些猿类仍然在森林里繁衍下来,成为黑猩猩、大猩猩、猩猩和长臂猿。

  云南是一个暗藏人类进化密码的神奇之地。“我们从哪里来?”人类对自身起源的探索千百年来从未间断。当我们梳理在云南发现的古猿与古人类化石时,我们会发现:开远腊玛古猿(1400万年前)——禄丰腊玛古猿(800万年前)——保山古猿、昭通古猿(600万年前)——元谋蝴蝶腊玛古猿(400万年前)——元谋人(直立人,170万年前);再加上之后可能属于早期智人的“昭通人”,属于晚期智人的“西畴人”和“丽江人”等,构成了人类演化的一个完整体系。

  而在云南的山林中,生活着中国唯一的猿类——长臂猿,全世界共有17种长臂猿,而在我国有6种,分别是西黑冠长臂猿、白颊长臂猿、白掌长臂猿、东白眉长臂猿、海南长臂猿和东黑冠长臂猿,其中前4种在中国仅云南独有,数量也是全国最多的。当我们走进景东、镇源的哀牢山、无量山中,能看到西黑冠长臂猿的身影;而中国与越南、老挝交界的江城、绿春、勐腊的热带雨林中生活着白颊长臂猿;在保山的高黎贡山上,时时传来东白眉长臂猿的鸣叫;沧源南滚河两岸,白掌长臂猿是那里的主人。

  从猿到人,浓缩在云南这片大地之上,我们既可以在博物馆中看到人类进化的每一个环节;又能在山林中看到我们的“近亲”长臂猿展示远古先祖的生活。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千万年的时光流逝中,长臂猿仍然是猿,而我们已经成为了人。

  东方人类的第一页

  金沙江畔的元谋县,山环水绕中隐匿着独特的地貌——土林。土林自然造型或拟人、或拟物,栩栩如生,形态逼真,精致细腻,极具神韵,每一个游人都会被土林奇特的地貌景观深深震撼,接受了一次感官和心灵的艺术洗礼。土林不仅有雄奇壮观的土柱,更以色彩绚丽,变幻多姿而著称。在这里,层层叠叠的泥土并非单一的黄色,而是令人惊异地呈现出红、绿、紫、白、灰等丰富的色彩。在不同的光影条件下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或热烈,或奇幻,或金碧辉煌,或绚丽多姿。

  原始、荒凉、粗犷,沙沟、荒山、幽谷构成一个蛮荒的远古世界,置身其中,仿佛回到遥远的从前。但从前却是另外一番景象,170万年前,在温和湿润的气候里,植物和动物们依照自己的生命形式繁衍着,丘陵上长着茂密的松林,林间的落叶阔叶树郁郁葱葱。林间走着剑齿虎、豹等猛兽;森林的边缘则是大象和鹿的乐园。兔子、小灵猫们在矮小的灌木和草丛中构筑家园。山下是潺潺的河流,清澈的河水经年不断。山麓上有不少的冲击扇,河流与冲击扇间分布着片片湖沼,马、牛、羊、爪兽等动物生活在河滩或浅草湖畔。湖泊和河流是鱼类、蚌、螺、介形类和龟的领地。在这片蓝天白云下的丰美世界中,元谋人向现代文明走来——他们生活在山麓和草原之间,凭借开阔的地形、丰富的野味和果实,过着流动的生活。在这座“伊甸园”中,他们学会了制造粗陋的石器和骨器,用于狩猎和砍砸食物,并学会了用火。丰厚的大自然赐予他们优越的生存环境,他们义无返顾地跨过时间长河,把文明的火种延续到了今天……

  白眉长臂猿 高黎贡山舞动的精灵

  神奇美丽的高黎贡山是横断山脉中的一颗明珠,保存完整的生态系统,为各种野生动物的生存繁衍提供了空间。其中,最为引人关注的就是被誉为“高黎贡山舞动的精灵”、国家一级野生保护动物的白眉长臂猿。白眉长臂猿(Hylobates hoolock)隶属于灵长目(Primates)长臂猿科(Hylobatidae),因眉毛呈白色而得名。白眉长臂猿为东洋界缅甸-中国亚区的特有种,国外见于印度东北部阿萨姆和缅甸北部。中国境内仅分布于云南西部怒江以西的高黎贡山地区。历史上曾广泛分布于泸水、保山、腾冲、龙陵、盈江、陇川、潞西和瑞丽等地。2006年—2009年,经研究人员调查结果表明,国内80%的白眉长臂猿分布在保山市的隆阳区、腾冲县和龙陵县,约150—200只。随着保护区的建立、人们不再捕猎,“白眉大侠”不再躲躲藏藏,不时现身人前,让人们惊喜不已,能够近距离亲密接触,了解她、认识她……

  森林体操王子与歌唱家

  白眉长臂猿常年生活在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海拔1800米至2300米,典型的树栖生活,主要以手臂交叉摆动在高大的树冠中快速移动,研究表明,白眉长臂猿在树与树间跳跃飞行的距离可以达到10米甚至更远,且跳跃飞行敏捷迅速,姿态优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耍体操中的单杠一样,所以白眉长臂猿可以说是真正的森林中的体操王子。白眉长臂猿具有独特的鸣叫行为,且具有种间差异,由于叫声洪亮,旋律起伏婉转,数里外可闻其声,在清晨寂寞的森林里久久回荡,被人们称为森林中的歌唱家。再加上长臂猿活泼可爱的形象,及其与人类相似的行为,经常被作为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种。

  爱情忠贞的守护者

  成年的白眉长臂猿形成稳定的配对与其后代生活在稳定的家域中,并具有领域性,平均群体大小为3—4只,平均家域面积40公顷;食性以果实为主,无花果在其食性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2005至今,研究人员在自然公园对两群白眉长臂猿研究发现,一只孤苦的成年雌性长臂猿叫“孤雌”,因生存区域内仅生活着一家三口的白眉长臂猿,爸爸叫“背头”、妈妈叫“啊珍”、宝宝叫“丁丁”。“孤雌”在找不到伴侣的情况下,为了繁衍后代,“孤雌”抛开传统的忠贞,打起了爸爸 “背头”的注意,前两年“孤雌”心情不错,每天早晨早早来到“背头”跟前,躁动不已,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妈妈“啊珍”似乎知道“孤雌”心事,假装无所谓,可爸爸 “背头”容不下“孤雌”的挑逗,每次都主动驱赶和追咬,“孤雌”只好躲得远远的,自作多情地为“背头”送秋波,可“孤雌”多年的努力早被“背头”抛在风里。这样的事情让研究人员感动和无奈,感动的是白眉长臂猿为一夫一妻制的坚守,无奈的是“背头”的愚忠,断送了“孤雌”为繁衍后代渴望。

  猿啼成村民的天气预报

  白眉长臂猿具有独特的鸣叫行为,当地村民根据白眉长臂猿的叫声就能判断出当天的气候来,白眉长臂猿的叫声也就成了村民们出行的“晴雨表”。当地许多故事和顺口溜都提到了白眉长臂猿的叫声与天气的关系:清晨吼,淋一宿,早饭吼,晒破头,说的是清晨很早的时候听到白眉长臂猿鸣叫且时间较短,可能山里要下雨,如果连续多天阴雨天气,有一天吃早饭的时候听到白眉长臂猿叫声,今天天气不错,有晴天出现。研究人员发现,虽然白眉长臂猿的鸣叫习惯与当地的天气存在一定的关系,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切的研究证明白眉长臂猿的鸣叫能准确地预报天气状况。但是白眉长臂猿的鸣叫以人为活动打猎关系更密切,打猎频繁的区域,白眉长臂猿很少鸣叫。

  为白眉长臂猿做媒

  中国最为年轻的长臂猿专家范鹏飞博士来高黎贡山做研究已有5个年头,常年在外和长臂猿打交道,但有幸为白眉长臂猿做媒还是第一次。一天,范博士带着3名助手在大板厂横槽子对分布在这里的两群白眉长臂猿进行习惯化跟踪监测,大约10点左右,范博士听到树枝有响动,范博士开始学长臂猿鸣叫,“呼喉、呼喉……”,过了几分钟,正前方一只雄性的亚成体白眉长臂猿探出脑袋在张望,并发出“呼喉、呼喉”的叫声,就在这时,范博士听到身后树枝又有响动,回头一看,奇迹发生了,一只雌性的亚成体白眉长臂猿一边吃野果一边张望,范博士立即躲在大树背后仔细观察,小雄猿还在鸣叫,似乎没有发现小雌猿,可把范博士急得团团转,眼看小雌猿快要离开了,忽然小雌猿发出一声“呼喉、过来”,小雄猿朝着小雌猿方向飞奔过去,双双消失在茫茫林海,此时范博士忐忑的心才舒坦下来了。

  白眉长臂猿的守护者

  我国已建立了高黎贡山、铜壁关、小黑山三个保护区,加强了白眉长臂猿等珍稀野生动物的保护。保护区的干部职工以及社区护林员可以说是白眉长臂猿忠实的守护者。艾怀森,现任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山管理局局长,率先提出以白眉长臂猿为明星物种,来推动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其它物种的保护,实现整个保护区事业的发展。他先后建立高黎贡山白眉长臂猿研究中心,搭建白眉长臂猿保护研究与交流研讨平台;率先应用影像保护白眉长臂猿,用影像讲述白眉长臂猿的故事,唤起公众对白眉长臂猿的关爱。李家鸿,曾是一名小学教师,因为酷爱登山和摄影,他进入自然保护区工作。2005年4月9日,李家鸿正式调到赧亢管理站工作,并任站长。5月15日,他和往常一样,带上干粮、摄影装备和护林员杨加连来到白眉长臂猿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伏。经过一天的守候,李家鸿发现一只雌性白眉长臂猿,就在它回头看时,李家鸿按下了快门,3张白眉长臂猿的不同姿势:回头、看人、跑开的背影。这是首次野外记录到白眉长臂猿清晰照片。段红莲,是高黎贡山保护区的一名工程师,成功实施以保护白眉长臂猿为旗舰物种的瑞尔自豪项目,在周边社区广泛实施以电代柴项目,推广节能灯、电磁炉 ,举办社区烹调大赛、编排白眉长臂猿人偶剧、白眉长臂猿走进社区小学等形式多样宣传教育活动,极大地提高了社区群众的白眉长臂猿保护意识,该项目被环保部、淡水河谷评为大美西部生态环境保护特等奖。

  西黑冠长臂猿

  无量山中牵动人类情感的神经

  四月出走无量山简直是一种必须。几场雨后,山间树木愈加葱翠繁茂,像是蓄谋已久,层层绿意喷薄而出。你无法忽略无量山给你的美,山花在这里怒放,草木在这里葱茏,江河在这里滥觞,就连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西黑冠长臂猿,都在这里成群结队生活。

  中国最大的长臂猿种群

  我们此行目的地是大寨子。大寨子长臂猿监测站位于无量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西坡,距景东县城90公里。监测站筹建于2002年,所在地海拔2000米,主要为研究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与分布而建设。西黑冠长臂猿(Nomascus concolor)是我国一级重点保护和全球极度濒危野生动物,全球仅存约1000—1300只,整个无量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约有89群500只,是全球数量相对集中的地区之一。监测站附近森林面积为900公顷,有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生活着的4群长臂猿中已有3群被习惯化。

  如果说群峰奔涌的无量山是景东这片土地的灵魂,那么机敏灵动的西黑冠长臂猿无疑是无量山上牵动人类情感的神经。

  监测站的观察员刘业勇已等候多时。像其他人那样,刘业勇已经在大寨子守候了十年。十年追猿路,他守护着这群山之精灵,守护着景东“中国黑冠长臂猿之乡”的称号,似乎从未想过要离开这座山。也许他的一生就只做一件事,进了无量山,见了长臂猿,就是一辈子。

  第一次在大寨子过夜,心中空旷寂静。身后是莽莽无量诸峰,隐约耳闻或低浅或厚重的神秘声响,惶恐又充满期待。抬头便见疏朗星空,月色清明,星汉灿烂。躺在这样的夜空下,自己也变成了众生;躺在这样的夜空下,众生也变成了自己。

  踏上寻猿之路

  一早醒来,众人出发去寻长臂猿。山岚游走耳畔。清晨雾气与露水打湿鞋袜。天并不高,高的是树,行走在无量山间,枝叶遮天蔽日,落木潮湿腐败,就连脚下的路,也需要找寻。

  一路上,蒋学龙、范朋飞、黄蓓……许多名字被频频提起。他们与长臂猿家族之间的故事说不完,像一个个传奇,却又真实存在。给每一只长臂猿起名字,知道每一个成员的年龄;走过它们领域里每一处坡坡坎坎,知道它们曾在哪里跌倒,又怎样坚强地站了起来;知道它们的食物——从海拔1900米直至海拔2700米;知道森林中每一种乔木什么时候发芽,每一种藤蔓什么时候开花,每一种果实什么时候成熟。所有这些,他们了如指掌。

  走着走着,忽听见一连串陌生而神秘的鸣唱响彻山谷,“呼-呼-呼,呼,呼”,声音清澈嘹亮,此起彼落;接着混和着“呜-呜” 的低沉回应,交错起伏。猿声在古代诗歌意象中时常表现悲愁心境或凄清环境,在这清晨的无量山间听来,却是天籁。长臂猿喉部有特殊的音囊,声音可以传到两公里以外,清晨鸣唱是它们一个突出特点。它们每次鸣唱十来分钟,时间通常在日出前的半小时和日出后的三小时之间。大寨子的科考人员对长臂猿的研究最初就是从听开始的。十来年这样听着,这里的人们已经能够分辨出每一群雄猿的叫声,甚至每一个个体的叫声。

  空气清新洁净,拍打在脸上,按捺心中亢奋。

  顺着猿声一路疾走,我们来到山谷中的一座观察棚。“许多长臂猿的精彩照片都是在这里拍摄的。在这死守,应该会有收获。”同行中有经验者说。

  站在棚外,看山间雾退云起。层层绵密阳光悄然洒落,坠入苍茫无量山中,配合着鸟鸣清涧,掷地有声。

  长臂猿对生态要求极高,所有活动均在树上,终年不下地饮水,仅靠雨露补给。它们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和路线,喜欢在景东石栎、樟树和栲树上过夜。这些树木高大茂盛,树冠连接成片,既是它们的活动通道,又可以提供庇护。因其生性机警,要见上一面实属不易。

  大老黑一家的生活

  我们好运气, 真守来了长臂猿——大老黑一家。

  在高倍双筒望眼镜里,大老黑一家近在咫尺。高大粗壮的旱冬瓜树上,它们各自占据一枝,悠闲从容地摘食崖爬藤的果子。它们用脚摘下食物,并不直接喂进嘴里,而是递到手中,再细细品尝。那优雅范儿,真真让人惊叹。大老黑毛色乌黑,黑色冠毛直立,身形矫健,长臂轻舒就能摘下一片云来,举手投足间颇具王者风范,据说是观测到的所有雄性长臂猿中最英俊的。群中一只母猿也毫不逊色,它年青漂亮,通身毛发金黄鲜亮,头部冠斑黑褐色,像是后冠。听说前年刚生了一个婴猿,怀中玩耍的黄色幼猿定是它的孩子无疑。

  今年雨顺风调,植物肆意生长,对长臂猿来说,又是个食物充足不愁吃喝的年月。放眼望去,毛杨梅果实累累,青红参半,不出一个月便会达到鼎盛。浆果是长臂猿的最爱,范鹏飞博士曾记录,长臂猿四季取食三十多种果子,其中大果榕、森林榕、匍茎榕和无花果是它们的主食。它们偶尔吃植物花叶,西南桦的新芽,锈叶杜鹃的花瓣,米团花也是它们的心头宝。

  吃饱喝足,大老黑携家带口,顺着繁茂树冠矫捷地往更高海拔的领地而去。

  我们满怀激动回到观测站。在观测站周围,已经栽种大批长臂猿喜欢吃的食物,森林榕、无花果、崖爬藤、泡梅果、杜英、西南桦……有的有一人高,有的刚冒出新芽。我深知万物生长自有其规律,自然的循序渐进,人类很难逾越。不知道要等多少年,眼前树苗才能成长为高大乔木,一株株高大乔木的茂密树冠才能为长臂猿提供躲避天敌的栖息之所。想到这些,不禁唏嘘。我庆幸,这一次出行,能够让我亲身经历、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或许这次与长臂猿的相遇,对于我来说,是错过不再来的唯一。

  清猿啼在最高枝。那些隐藏在无量山间的黑色精灵,让人无从攀附,像是隐居山中鲜少与人来往的几户人家,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但我知道,它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生生相惜,永不分离。

  策划/本刊编辑中心

  文/蔺汝涛 王潇跃 李雨霖 李晓佳 李欣月 党 兵

  图/蔺汝涛 罗中儒 唐 云 张恒钊 何新闻 李雨霖 张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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