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岛的碧海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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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08-31 14:38
东福:念去去烟波
沈家门渔港每天只有上午有一班“东极轮”开往东极,节假日下午加开一班。轮船驶出沈家门渔港,停泊的渔船、静谧的群山、挺拔的跨海大桥渐行渐远;海浪开始翻滚、海水渐渐由黄变蓝,涛声、马达、绕着轮船盘旋的海鸟的鸣唱组成的三重奏伴随着孤舟远航。
经过一个多小时航行后,东极岛终于出现在前方。站到甲板上远望:远处一块巨大的礁石如巨鳖浮在海上,不知名的水鸟绕着黑色的礁石飞翔。联想到上古神话:天圆地方,世界四极,各有巨鳖驮陆地浮于海上。
家庭旅馆挂在庙子湖岛海湾边石山半山腰上,占了二楼临海的房间。拉开窗帘,海风山色就洒满了房间每个角落。同行的朋友前来相邀去东福山岛—据说房东有熟人有船,只要人数足够价格合理随时可以发动。
船舱的座位足够多,但是没有一人就座,大伙儿都在船顶上占据了有利地形,或摄影、或临海冥想、或对酒笙歌—貌似驴友们继承并发扬了名士雅客们登高饮酒、横槊赋诗的传统。
东福山岛码头有两条路通往山顶,向左是山涧中直接云天的小径,向右是临海盘旋而上的马路。驴友们扎堆往小路上走,于是我们选择了走马路看海景。
路左边,青石砌成的房屋突兀而立,层层叠叠如欧洲中世纪城堡;路右边,海水扬起波涛越过礁石后在山崖上拍得粉碎,幻化出迷幻的水雾;岛上的地形使我产生了错觉,仿佛我已化身《勇闯夺命岛》中尼古拉斯·凯奇空降恶魔岛。直到看到路边排成墙形的鱼网鱼箱才敢相信依旧在人间。距海岛百米处的礁石上立着突兀的灯塔,几十艘各式渔船以灯塔为圆心呈扇形布局点缀在蓝宝石般的海面上。我打开MP3,把声音调得最大,让《渔舟唱晚》的曲调和着海风涛声在灯塔渔船之间回旋悠扬……
返程时从山间的小路下山,不同于公路两边的山林野趣,小路边到处充斥着烟火气息:这是岛上渔民的聚居地,一条小溪从山顶涌下,冲刷出窄而深的沟壑,巨大的石板铺在沟上,让溪水隐形,营造出“空山不见水,但闻溪流潺”的场景;山谷无草亦无树,有成群的鸡鸭在光溜溜的石板路上经过;孤单的黄狗仰天而吠,低沉的声响在石巷中迂回;赤膊上身的老者,静坐在石砌天桥上,悠闲的吐着烟圈—这里完全不同于南方幽雅的村庄,留有陕北窑洞的厚重、西域边城的苍凉。
青浜:“里斯本丸”式营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我们不得不提前离开,船老大和我们约定下午四点返航,我们准时抵达码头,但却不见船踪。于是只能继续在岛上溜达。
码头西边有一块巨石从海平面突兀而起直抵半山腰。岩基之上有三五钓友支起长竿海钓,任风吹浪打,仍岿然不动,甚合“独钓寒江雪”悠远意境。我躺在平滑的石面上凝望庙子湖岛方向,等待着船老大,岩石经曝晒后过雨,坐上去如蒸桑拿,更使焦躁的情绪迸发;岩石上晒满了不知名海鱼,空气中洋溢着烤鱼片的腥香—阳光当火、大海扇风、岩石为炉。
下午五点半,船老大终于来了,船老大一个劲儿的向我们道歉,因为有驴友拼船,才比计划迟到一个半小时。大雨中盼来援救,令我们喜不自胜,我不禁想起,二战时在东福山岛有过举世震惊的“里斯本丸”号大营救:东极渔民冒死营救被日军击沉的“里斯本丸”号上的军民。没想到今天我们也体验了一把被营救的喜悦。
船开足马力往庙子湖方向冲,环东福的渔船也鸣响汽笛返航,西天落日余晖已散尽,而码头上十来只舢板一齐发动,钓友们纷纷在礁石丛中支起长杆海钓—渔岛的夜曲从现在奏响。
和船老大聊天时,船老大听说我们没去过有“海上布达拉”之称的青浜,于是临时决定更改航线,带我们到青浜一看。
船泊近青浜时,天已暗下来。从海上升起的雾气和从天空降临的黑暗把青浜岛缠了一遍又一遍,那依山而建的房层密密匝匝、层叠而上,依希有几盏灯火闪烁—青浜民居,似布达拉般肃穆庄严,却有几分“天空之城”的迷幻浪漫。
青浜之美,只在隔海远观。
庙子湖:享碧海蓝天
当清凉的海风吹走了经一昼曝晒的礁石上的灼热后,庙子湖山脚下滨海宽敞的走廓就成了露天的美食广场。同行的女士换上美丽的衣装,就变成了广场上花枝招展的风景。各式各样的海鲜在饭馆门前的塑料盒中摆了一地,在礁石间的网箱里塞满了整个海湾。卷起袖口或者挽起裤脚亲自把海鲜捞起,放到大厨的桌案上,然后翘起二郎腿,甩开折扇,醉在海湾的夜色中。
从点好菜到海鲜上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然而,海湾的美景让我们忘记了腹中饥:碧海之上舟船往来不绝,那是满载的渔船和整装待发的钓客;翡翠般的天空中有五彩斑点轻巧划动,那是不知名的海鸟和造型各异的纸鸢在自在飞翔;海风拂脸,各式声响敲响鼓膜,细细分辨,依稀听到悠长的汽笛、清新的吉它、爽朗的谈笑……
菜刚上桌,天空就下起了淅沥的小雨,于是几十把各式雨伞就在餐桌中间长起。一转眼,海湾就成了蘑菇森林。海风轻拂,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清新的雨水撒进碗中,化成了最天然的作料,让我们记住了东极海鲜最别具一格的味道。
当回到旅馆时,雨已停,天已黑。岛上是用柴油发电,因此居民们都很珍惜电能,轻易不开灯。依山而建的民宅,依然只有几盏灯火和星光交映闪烁。港口有一座灯塔,放射出耀眼的光华,在其光影之下,隐隐可见依山的民居鳞次栉比的景象。
搬出躺椅躺在阳台上,当清凉的海风拂过身体时,一天的疲倦没了踪影。脚下平顶的居民楼上,当地居民在纳凉、看电视、下象棋。烧烤、零食、水果在阳台上一字排开,我们以最舒服的姿态躺在躺椅上,挑了最喜欢的食物,谈论起最时兴的话题。山脚下房顶上的驴友们的party已散场,岛上居民的灯光完全熄灭,天地间只有远方灯塔闪烁的亮光和着脚底大海的涛声催我入眠。半夜,一场暴雨把我从梦中淋醒,于是极不情愿的退守房间,把门窗全打开,让房间的氛围和阳台同步调。盖了条薄毯以最快的速度再度入梦。小楼一夜听风雨,更有涛声入梦来。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为的是看到“祖国第一曙阳光”。但是老天很不给面子,雾气把整个岛屿罩得严严实实。但我们心有不甘,按原计划沿环山公路爬到山顶。这是一个自西向东狭长的海岛,山脊上狭窄的公路东西蔓延,宛如巨蟒光滑的脊背。海风吹得山顶的松树呜呜作响,细细分辨,松涛之中夹杂着浪声。一时竟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正骑在小白龙的脊背上飞腾在东海上空。心中有三分惊喜七分恐惧:喜的是有腾云驾雾的感觉让自己感觉羽化登天;怕的是这小白龙突然神龙摆尾把我们葬送在东海的烟波中。
坐在山顶的八角亭中远眺:港口中渔船已开足马力往外冲,奏响了“渔港晨曲”序章;码头上已人头攒动,寻访海外仙山的旅客开始兴尽返航。踏上“东极轮”,回望海湾半山腰上层层叠叠的石头房面朝大海,突然想到《一个秋天的童话》中,周润发对钟楚红说,我的理想是开一家面朝大西洋的酒吧,等着我喜欢的姑娘。心中期待,那是否会成为我重返东极岛的理由。
文/北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