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少年时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能够说服爸爸，让我一个人冒着那么大的风沙，骑着脚踏车到桥的那一端去见她——那个我一直暗恋着的女孩。

　　在这之前，我与父亲的冷战大概已经进行了半年之久。学校里一些需要劳烦父亲的事情，或者需要零用钱什么的，我总是要通过母亲与父亲沟通。

　　我在厨房里呆立了几十分钟，那时候，我真想就这样死掉算了。少年的忧烦来自一种无以名状的苦闷。渐渐地，当我发现母亲没有要帮我说情的迹象时，我只好回过头来说服我自己，想象自己可能因为风雨太大而被吹落桥底，或者因为车子的失控，身体跟头分了家，最残忍的是还要漂流老远才能被找到。

　　所有年少的诡计，几乎都是让自己最亲爱的人得到报复性的痛苦为慰藉。

　　那天，我在厨房站了一个早上，而那个我暗恋的女孩，连我是谁她都未必知道。

　　马英摘自《9999滴眼泪》

　　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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