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滩村寻鱼之旅——再会太行山峡谷深处的瓦氏雅罗鱼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位于山西省与华北平原之间，纵跨北京、河北、山西、河南四个省市。太行山脉北起北京市西山，向南延伸至河南省与山西省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山西高原，东临华北平原，呈东北至西南走向，绵延400余公里。它是中国地形第二阶梯的东缘，也是黄土高原的东部界线。作为亿万年前曾为大海的太行山脉，历经数载，随着海水的起起伏伏，陆地的上升下降，地壳的频繁活动，从而形成了今天断崖高起、群峰峥嵘、台壁交错、苍溪水湍的大美山色。我国著名诗人李白曾在诗句中写下：“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三国枭雄曹操也在其《苦寒行》中写下了“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这样的浑然妙笔。然而除此之外，在那山溪纵横的太行峡谷间，有一种名为瓦氏雅罗鱼的溪流精灵，如同一个动人的传说，吸引着无数慕名而来的路亚人前去探寻……瓦氏雅罗鱼，俗称华子鱼、滑鱼、白鱼，属杂食性溪流鱼种，常以水生植物、小昆虫为食，偶尔也食小个体鱼类。瓦氏雅罗鱼喜欢在山间湍急的溪流、江河中沙石质地的缓流区域集群嬉戏觅食，它们主要分布于我国黑龙江流域各水系，其中以黑龙江水系为多。此外，黄河下游、滦河、岱海、达里诺尔湖也产此鱼，但数量较少。在中原地带，只有河南洛阳的洛河和山西的沁河之中才能觅得其踪影。而在这些区域之中，有一座位于太行山腹地、沁河之畔的名为“磨滩”的小村落，因其所在之处地势平缓，河道开阔，鱼儿成群，又多急流与浅滩，故成为了无数中原溪流钓客最常光顾的钓场。磨滩村，位于山西省晋城市阳城县东南40公里处的东冶镇境内，地处沁河中游，区域面积6.5平方公里。该区域内气候冬暖夏凉，植被覆盖率达75%以上，是人们休闲度假、旅游避暑的好去处。磨滩村前有一条河，名为沁河，奔流不息的河水途经此处渐渐变缓，而且水面较为宽阔，因此这里也赢得了“沁河第一滩”的美名。磨滩的景点以山、水、洞为主，其中沁河第一湾的美、圣天寨的奇、响马寨的险、老龙洞的深、旧村落的古，无一不吸引着八方游客流连忘返。磨滩村本隐居于太行深山，这里鸟兽出没，人迹罕至，也曾因此穷困潦倒，长期无人问津。新中国成立之后，太行山区先有了盘山公路，而后修成候月铁路，磨滩终于像羞涩的楚楚少女向世人展现出绰约风姿。慕名而来的游人络绎不绝，大家在饱览这山水自然的原生态美的同时，也让此处的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今年10月1日，阵阵秋风给人间送来了久违的凉意。杨树叶开始悄然变黄，桂花十里飘香，村头的那棵老柿子树上也早已挂满了橙红色的好似灯笼的柿子。又是一年秋，想必那太行深处的磨滩古村此时已是红叶满山，沁河溪流中的雅罗鱼定是肥硕鲜美吧！距离上一次探钓沁河磨滩，恰时隔一载。去年金秋时节，我与发小三人一起探钓沁河雅罗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闲暇时翻看旧照片，总忍不住想念那方秀美的山水和那趟承载着无数山水钓客记忆的6920次绿皮火车！今年初，当我得知了6920次列车因为种种原因不再对外售票载客的消息后，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在一年之中总会买上好几张7.5元的火车票，在太阳初升的6点10分，乘坐这趟被称为“钓鱼人专线”的古旧绿皮车进山溪钓，之后便会在这太行深山中自在地玩上两日，挥竿于山水间。纵情山水过后的每一次归程，总会收获不同的体验和感触。因为列车不再对外售票这个缘故，2017年一整年，我始终未能再次踏入那片山水。我心中对它的那份思念之情更深了！其间，我也与几个要好的钓友商量过一道开车自驾前往，但其间因为种种琐事和山路塌方等原因始终未能成行！今年国庆节小长假，为了再会那片让我念念不忘的山水，我婉拒了朋友发来的外出游玩的邀约，处理完手头的杂事儿之后，我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心决定驱车前往，以解心头那份始终放不下的思念之情。与我同行的是我的至交好友小赵，他之前曾在我的朋友圈中看到我去年探钓磨滩时的照片，并深深地被那片山水和鱼儿所吸引，后来他就天天嚷嚷着要与我一起前往。这不，在得知我准备在这个国庆节假期故地重游的消息后，他一下子激动得像一个200多斤的孩子。作为一名刚玩路亚不久的新手，他平时只在家门口近处的小河中以亮片钓马口和白鲦，所以他急需“解锁”全新的对象鱼种。他对于那神秘的溪流精灵——雅罗鱼的渴望，相较于我来说，用老话来讲那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10月3日早上6点，在我们两人的各自期盼中，车子终于驶上了开往磨滩村的高速公路。我与小赵两人的心情自然不必多说，虽然车窗外是已经持续了几日的阴雨天，但我们两人的心头却是阳光灿烂。因为出发得早，所以高速公路上的车流量并不大，我们途径龙门、吉利、济源至山西，在穿过一条长约20公里的山体隧道后，高速路两旁便可看到峻峭奇险的太行山了！随着山势的蜿蜒，当我们将车开下高速公路并驶进乡村公路之后，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太行山的怀抱。远处的山并不算高，但在薄薄的晨雾中透露出一股平时阳光下见不到的“铁汉柔情”。因为秋季还未至最深处，山间的植被呈现出一种由绿至黄的渐变色，显得别具一格。沿着山路一直向深山开去，崎岖蜿蜒的小道一面是峭壁，一面是峡谷，所以我们将车开得很慢，相比于坐火车的舒适安逸，这一次真是惊险有加。这次出钓经历也让那片深藏于太行山的“世外桃源”显得更加神秘起来！不知道我所挂念的那片山水是否还是去年的模样，我希望时隔多年，那里会变得更加古朴自然……上午9点，历经3个多小时的车程，山路两边开始出现成片的明清时期遗留下的古旧民居，青石灰瓦，褐梁土砖。因为年久失修且不曾有人居住，在半山脚下，在峡谷季风中，这片建筑群逐渐成为了一张时代的名片。作别这片旧村落，我知道，磨滩村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沿山路又行10多分钟，从山路右侧的峡谷中隐约可以听得见阵阵水声，我赶忙将头探出车窗外，透过几株长在半山腰间结满柿子的柿子树，依稀看到一条宛若玉龙的峡谷清溪。溪水上游有一座电站，河水至此倾泻而下，变作一条洁白的瀑布，那水声正是由瀑布传入耳中！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忍不住对一旁开车的小赵大喊：“磨滩到了，磨滩到了！”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去年秋天，我正是在这处电站下连竿钓获十几尾雅罗，今天我再一次看到这个曾经带给我无数惊喜的标点，心中怎能不充满压抑不住的兴奋？车再往前开，随着距离山角下的磨滩村越来越近，一旁的沁河河道也变得开阔起来。虽然是十一黄金周，但是山间的游人并不多，倒是河边八九个钓鱼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我们的车刚停放妥当，对面河岸边一位同样玩路亚的中年大叔便弓竿飞鱼，钓得一尾银光闪闪的雅罗上岸。这种情景看得我和小赵两人更加兴奋了，于是我俩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处离河最近的农家，将行李装备卸下之后，趁着农家老板娘为我们准备午饭的工夫，我俩便猴急地蹿至河边抛起竿来。路亚瓦氏雅罗鱼，多选择UL、L或ML调的路亚竿，尤以L调路亚竿为最佳。因为此鱼多隐藏在激流和缓流交界的石头之间，个体又比马口大，所以L调路亚竿在不失手感的同时，又可以在激流中轻松控鱼。如果你想追求激流满弓的极致手感，那么UL调的超软竿会是你的不二选择。与这样的钓竿搭配，钓线宜采用0.8～1.5号的尼龙线，拟饵用1.5～5克重的马口小亮片就可胜任，尤以柳叶形的流线亮片效果最佳。由于瓦氏雅罗鱼的鱼嘴偏小，吃口也不像马口那样凶猛，所以钩子的锋利程度必须达到一碰即中的效果。我们寄宿的农家就在河边儿，只需徒步2分钟便可抵达，因为这片溪流临近农家，人声略显嘈杂，所以这一片流水中的雅罗鱼多以小个体的居多。我站在河边随意地收着亮片，情不自禁地环顾四周，山还是那座峻峭的山，水还是这方清澈的水，就连河边的那两棵柿子树，依旧长满了喜人的橙色果实。很庆幸，磨滩还是那个风景如画的磨滩，只是不知道随着年岁的渐长和生活的压力，下一次再来此地要到何日。想到此，心中不免泛起微微的波澜。而就在我这一恍神的工夫，一声激动的“中鱼啦”很快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扭头去看，只见站在身旁的小赵手中的那支SUL调的极软溪流竿正呈现出一道紧致而又漂亮的弧线，而小赵作钓的那片浅滩上正涌现出鱼儿连续不断挣扎的水花。经过人与鱼的一番小小的博弈，不大一会儿，一尾体长20厘米左右、银光熠熠的小雅罗便被小赵挑于竿头。小赵赶忙招呼我给他和自己路亚生涯中钓获的第一尾雅罗鱼合影留念，镜头中的小赵笑得格外灿烂，解锁新鱼种的快乐不自觉地洋溢在眉宇之间！中午12点，山峦间的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把这片秋日的山谷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在满足地吃过三碗颇具当地特色的手工西红柿土鸡蛋饸饹面后，我与小赵两人便正式开始了当天的磨滩沁河探钓雅罗之旅。同马口、溪哥、赤眼鳟等溪流对象鱼种的习性相仿，瓦氏雅罗鱼也颇喜欢在急流、急流边缘、水中濑区、急流上缘以及水底有障碍物的回水湾活动。但相对于马口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来说，雅罗生性机敏，所以太浅的水域并不适宜其躲藏，而太深的水域又不大利于亮片等拟饵被对象鱼发现，因此，我们作钓的标点水深多维持在半米到1米之间，标点下方有山石障碍可供鱼类藏身的水域则最为适宜。根据这些，我们将当天作钓的主要标点锁定在磨滩村上游不远处的那片发电站下方，那里的水流有急有缓、有滩有渊，水中又多有碎石，我相信，这块“福地”依旧能为我们带来好运！我们沿着河岸一路向上，穿过河边一块长势喜人的蔬菜地，又翻过好几块从山崖坠落的大石块，循着哗哗的水声，这片被我称为福地的标点终于出现在眼前。那里的水很清，站在岸边，可以看到岸边水中成群的小鱼和远处的灰白色山石。闲话不谈，面对这处绝佳的标点，我与小赵一起先后将亮片抛向了水中那几块大石头的边缘。在来这儿之前，关于路亚雅罗鱼的控饵手法和标点的选择技巧，我都一一告知过小赵，瞧他那亮片的落点和我的亮片落点的默契程度，我便得知他对于雅罗鱼的研究没少下功夫。压竿紧线，摇轮收饵，山溪的水流声悦耳动听，鸟鸣在峡谷间飘扬悠远……路亚雅罗鱼，亮片的操控不宜过快，因为作钓的标点多为溪流，受水流冲刷的缘故，过快收线会致使亮片浮到水体上层，这样其效果会大打折扣。理想的操控亮片的手法是顺着水流的冲力略紧绷钓线，然后缓慢收饵，使亮片慢悠悠地经过可能藏鱼的每一处水下结构。在这个过程中，只要雅罗鱼发现小亮片从身旁经过，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是一口！10分钟后，鱼讯再次从小赵那边传来，对于初来乍到的小赵来说，这沁河的雅罗鱼可给足了他的面子。从他手中那根SUL调性的溪流竿夸张的弧度来看，这条鱼要比他之前钓获的小家伙大很多。果不其然，当小赵小心翼翼地遛鱼过后，一尾体长30厘米、鱼鳍橙黄的大雅罗便被他成功收入了小抄网中。作为新手的小赵梅开二度，我这个溪钓“老司机”怎能甘拜下风！于是我顺着河岸，来到瀑布下方的那片水滩，以求能够邂逅更大体型的雅罗鱼。午后热烈的阳光使这片山谷慢慢升温，水面上那好看的波光让人迷醉。柳叶形的金亮片在我的操控下尽展曼妙的泳姿，太阳的亮光被它在水底尽情地释放。抛开大自然的食物链不谈，我觉得溪流鱼对于闪闪发光的东西似乎有着本能的追逐欲望，白鲦如此，溪哥如此，雅罗鱼更是如是！因此，在太阳光最为明媚的午后，以小亮片来调戏溪流中小家伙们，是最容易获得咬口的途径。这不，当我将小亮片回收至急流边缘时，只见从亮片侧面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我那握竿的左手重重一顿，纺车轮悦耳的泄力声便哒哒地响了起来。中鱼了！从力道判断，应该是一条中等体型的雅罗鱼，因为中鱼的距离几乎就在岸边，再加上水质较清，所以我的判断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只见水中一尾肥乎乎的雅罗鱼正在摇头摆尾地极力挣脱钩子的束缚，而求鱼心切的我怎能给它半点儿溜走的机会！我麻利地摘下抄网快速一抄，一尾体长30厘米左右的雅罗鱼便出水了。秋天的鱼相比春、夏两季要肥上不少，拿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我为这条鱼摘钩并将其放流，看着它一摇尾巴便消失在溪水深处，又一次在这太行溪水间与可爱的沁水精灵邂逅的我，就好像做了一个小小的美梦。在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我与小赵一路溯溪向下，边走边钓，先后钓上十几尾雅罗鱼来。随着山中夜幕的降临和农家厨房中传来的那阵阵烙饼的麦香味，我俩决定今天的钓行就止于此，然后回到住处，吃饱喝足，睡个好觉，为第二天能够钓上那传说中的40多厘米长的大雅罗鱼做足准备！一夜无话，枕着太行山入睡、听着沁河水声入眠的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翌日清晨6点，还未等定好的闹钟响起，一阵阵噼啪作响的雨声便把我从梦中惊醒。心中大喊不妙，赶忙打开窗户，窗外急促的雨点正飞快地从天而降。闻声而起的小赵在得知下雨后，也露出了略为失落的神情。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让今天的作钓变成了未知，虽然天气如此，但大雨从来都不是路亚人望而却步的理由！稍作调整后，我跟小赵一致决定，批上雨衣继续探钓下游的水域，体验一把古人“斜风细雨不须归”的诗意！相比上游，下游的河道也相对开阔，水势也较深一些。因此，在下游作钓，钓获大体型雅罗鱼的概率要大上许多。得知这个消息后，小赵此前的失落感瞬间一扫而空，反而像打了鸡血一般冲在了最前面。期待中的大鱼究竟能否与我们相遇？下一次抛竿，也许会告诉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钓点结构同昨天的一样，依旧是下游山谷间一片哗哗涌动的流水河滩。因为下雨的缘故，河水没有昨天那般清澈。因此，我与小赵都换上了银色亮片，来增加拟饵在水中的反光度。又因为今天作钓的水域略深，所以我们使用5克重的亮片可以快速到达理想水层。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两人先后抛竿，耐心搜索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搜索过程中，我和小赵两人均是一口未得，这让我俩开始慢慢相信这场突降的大雨影响了鱼儿的活动。于是，我们收饵上岸，朝着身后那片堤坝拦截而成的稳水区随手试探性一抛。让人没想到的是，就是这随手的一抛，却让我俩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在这凄风苦雨中，此起彼伏地大呼过瘾起来！究竟为何？就大家接着瞧！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片水域比起溪流要深上许多，于是待亮片下沉了五六秒钟之后，我才摇轮收饵。当时我收饵收得很慢，可没想到就在我刚收两圈线之后，一记重重的咬口竟然毫无预兆地发生了，这让精神萎靡的我一瞬间提起了精神！稍作迟疑后，我抽竿便刺，好在反应不算太迟，水下那鱼儿被钩子刺痛后已经开始持续发力，飞速向外排出的鱼线伴着急促乍响的泄力声让我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儿。我从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回过神来之后，鱼已经冲出去十几米的距离了。我紧攥竿柄，稍紧一下泄力后，便开始与水下那鱼儿缠斗起来。因为我用的是UL调路亚竿，柔韧的竿身在一瞬间化解了鱼儿的一部分冲击力，所以接下来我只要根据鱼的挣扎力度，适时选择放线还是收线即可。不多时，这场人与鱼的拉锯战在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后便以鱼的上岸而告终，眼前这尾雅罗鱼的鳞片略黑，显然是尾老鱼，目测来看，没有40厘米，也有三十八九厘米了！一旁见状跑来的小赵也忍不住发出一连串“这么大，太大了”的感叹，而我也满心欢喜地用这尾将近40厘米长的大雅罗鱼为此次磨滩之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接下来，我与小赵又在这片稳水区连竿钓上了20多尾雅罗鱼，无意间觅得鱼群藏身所在的爽快，不亚于那武陵人误入桃花源，忘却人间万种心的自得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