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巴塞罗那

　　全世界人深爱欧洲，欧洲人却深爱西班牙，而我偏爱巴塞罗那。

　　从哪里说起呢？在传统欧洲的浪漫夏日来临前，你一定翻阅了不少关于巴塞罗那的旅游资料。伟大的建筑师安东尼·高迪留下的杰作大概会是热爱艺术的游客的游览重点。巴塞罗那被誉为“高迪的城市”。

　　聪明的西班牙人精心维护这些景点并将门票价格抬到了“国际水准”，尽管如此，你仍然不能错过——米拉之家、巴特洛公寓、古埃尔公园，还有至今都未完工的圣家族教堂。你看，在还没抵达巴塞罗那之前，那些艺术家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不止高迪，还有毕加索、达利、米罗……重要的是，他们也给城市定了文艺气质的格调。就像巴黎会被贴上浪漫标签，巴塞罗那绝对是文化艺术之都。

　　等等，我想去诺坎普看场梅西的球赛，我想多花点时间在海滩上晒晒地中海的阳光，我还来不及细细研究加泰罗尼亚的美味……当你对巴塞罗那的期许赋予越多，就越渴望在这里拥有悠长的假期。

　　从西西里岛飞往巴塞罗那的航班还是晚点了。

　　当我抵达巴塞罗那已经是午夜时分。机场大巴将我送到西班牙广场，我预订的酒店HOTEL GOYA便在此；我也可以把酒店订在加泰罗尼亚广场或者哥特区，巴塞罗那这样的城市于我而言，太容易产生“选择困难症”了。能够步行去著名景点自然是好的，但四通八达的地铁网络也很容易将你送到想去的任何地方。

　　翌日清晨，我并没有贪睡，而是坐上地铁L3直奔“采石场”（米拉之家）和“龙之屋”（巴特洛公寓）。买地铁10次票当然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在巴塞罗那，我每天都要乘坐好几回地铁。旅行伊始，适合沉浸于高迪的梦幻世界之中——他创造的建筑，既有波澜起伏的“怪兽”作风，也具有童话色彩的炫丽浪漫。巴特洛公寓被当地人称作“龙之屋”，屋顶被设计成闪耀鳞片的龙之脊背，而在建筑体内，高迪则避开直线的各种设计，如旋转楼梯、漩涡状的天花板、彩色玻璃窗，处处体现了超现实主义色彩。我甚至会联想起日本动漫大师宫崎骏，他的动漫创作灵感中是否也有高迪的影子？

　　午间走在兰布拉大道上，法国梧桐巨大的树冠为游人遮挡了阳光；皇家广场则成了“跳蚤市场”，也许运气好，你可以淘到有趣的二手书和旧邮票。走进哥特区狭窄的中世纪街道，我在寻找毕加索博物馆，排长队的地方一定就是了。在八月的头一个星期天，我遇到的是免费开放日。如你所知，在巴塞罗那和马德里，很多景点在每月头一个星期天或者每个星期日的下午某个时段是免费的。艺术品无价，但省下的门票你可以多喝两杯咖啡。漫长的夏天，排队并不令人烦恼，甚至你绝不会感觉无聊。街头艺人在巷子里弹着吉他，他们的歌声无比欢快——我就没听过西班牙人有忧伤的曲子；佛朗明哥的舞者散发着“小广告”，邀请人们在日落后前去观赏。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收藏了大多数毕加索风格形成以后和晚年的特定作品，我所熟悉的最重要的几幅画作并未收藏在此，因此后来我到马德里后又专程造访了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那里收藏着珍贵的《格尔尼卡》。

　　傍晚，我和朋友坐在圣家族教堂对面的街角吃海鲜饭，话题从高迪、毕加索一直到塞万提斯、堂·吉诃德。在回到酒店不久后，我又提着相机出门，从西班牙广场沿着玛利亚·克里斯汀娜女王大道跑去看“魔力喷泉”——就在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跟前。这是巴塞罗那魅力夏夜美好的开始，每天都吸引着游客慕名而来。这据说是世界第二、欧洲第一大音乐喷泉。世界第一？我还真没关心过。巴塞罗那“魔力喷泉”作为1929年世博会的一个工程项目，在1992年奥运会期间又作了翻新，如今的喷水口达到3620个。

　　晚上九点，巴塞罗那的天空才渐渐暗下去，音乐喷泉秀准时上演。喷泉水柱随着音乐节奏而跳动，4000多盏照射灯让喷泉不断变化色彩。这里时而如火山喷涌，时而水帘如丝，或气势磅礴，或柔情温婉。人们徜徉在“魔力喷泉”中，一点不在乎被喷泉溅湿了衣裳。不断有新的音乐加入进来，不断就有新的造型组合、叠加，也将人们的欢乐推送至高潮。

　　音乐律动，喷泉如舞，欢乐如歌；循环往复，直至午夜，不停不休。

　　午夜的巴塞罗那就是一袭华丽美梦。在《午夜巴塞罗那》，我也想邂逅佩内洛普·克鲁兹，或者斯嘉丽·约翰逊，或者丽贝卡·豪尔……最好全部遇见她们，如你所知，那该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幻想。在巴塞罗那之夜，止不住的梦想。伍迪·艾伦在这样的夜里醉过，而我，也一定陶醉了。

　　绝不是因为喝了一杯浓情西班牙Sangria。

　　撰文、图/唐小六 编辑/Cathy 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