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的困惑

　　村子东头住着两个姓武的老汉。一个没有儿女，被人称作无老汉，另一个有五个儿子，被人唤作五老汉。

　　无老汉不愿过早呆在敬老院里安享晚年，整日里抱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在自己的一亩半果园里转悠，有时和老伴儿闲唠嗑，还不时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哼唱几句地方戏曲，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得。

　　五老汉家中办了个“托儿所”，整日在家照料5个孙子、孙女。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追打嬉闹的孙子孙女，五老汉真渴望能安静一会儿，哪怕是一刻钟也好，然而，他清楚自己这辈子没这个福分。于是，烦躁之余，五老汉便难免会念起因过渡操劳而早逝的老伴儿，禁不住黯然泪下。

　　心情不好，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每当儿子或儿媳下班来接孩子回家时，总免不了同五老汉吵上几句，要是遇到大的欺负了小的，或者谁家孩子有个小磕小碰什么的，五老汉家里就更会唱一台大戏，没办法，五老汉的生活状态就是这样，要了这么多儿子，旺了香火，乱了生活。用邻居们的话说，叫“吃得下咸鱼就要耐得住渴”。

　　有时候吵声太大，扰了邻里清净，便时常有人来劝，吵吵闹闹是一家嘛，谁家勺子不碰锅沿儿？谁人舌头不磨牙？消消气算了。

　　一日，无老汉揣着半导体收音机，到五老汉家窜门儿，迎面看到五老汉身上爬着两三个嬉闹的娃娃，一个个正嘻嘻的起劲儿，他又摸摸怀中的半导体收音机，从心底里生出羡慕之情，又难免对自己的老伴心生埋怨，母鸡还知道下个蛋，老东西一辈子咋就不留一个后呢。

　　见无老汉到来，五老汉忙掀去身上的娃娃，对着他们骂咧了几句，拍打一下自己衣衫上的尘土，再看无老汉那鹤发童颜的悠闲相，面露窘态。对无老汉招呼说：坐下歇着，我这里没有茶水招待你噢。

　　无老汉说：不渴呢，刚从果园到这边，哪来的口渴。接着，无老汉夸老朋友儿孙满堂，上辈子积来的福分。五老汉怀疑是挖苦他，竟然对无老汉发起了脾气。

　　无老汉有些诧异了。老伙计的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呢？这儿孙满堂的，还有啥不开心，他百思不得其解。

　　《祝寿》

　　钱局长的父亲预祝七十大寿，我们人事科准备届时全员参加。

　　事不凑巧，由于接到一项特别任务，现只能留下三个人在科室处理日常事务，其余人员要出差到A城。

　　看看局长父亲的生日迫近，而到A城出差的人员，就没有机会再参加此次寿宴，面对这道难题，由孙科长主持研究完美的祝寿方案。待到桌子上的烟灰缸涨满之后，终于产生出一个最佳办法：1.鉴于人事科的广阔前景，本科室决定大出血一次，临江楼御宴阁的宴席由人事科安排买单。另外，再买几件高级礼品，由科室人员平均“献血”，到时候以特别形式提醒钱家人知道；2.科里留下孙科长，李秘书和仝干事三人，处理日常事务。其余人按计划到A城出差。

　　等到去A城的人员出差回来，钱局长家的寿宴已毕。人事科的同事见面相互寒暄一阵，又分发一些出差带回的“纪念品”，自然是皆大欢喜。

　　一日，科里女同事小廖清理茶具时，见有半张写有“人事科全体”字样的烫金纸条压在茶盘下面，小廖不解，这不是出差前李秘书贴到礼品盒上的那一半吗，怎么会落到这儿了呢？照此看来，这“人事科全体，祝钱叔叔身体健康，福寿无边”的“特别形式”，好像未能表达具体（或许是被人移花接木也未可知）。这时，她想到读书时老师常讲的一句话：中国的语言学，博深而严谨，稍有疏忽，便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今果使然。

　　广东 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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