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大,只守着我们的小永恒(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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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10-28 09:23
【前情提要】
当年风华正茂,盛念菱曾和初恋陆惜安一起出道,认识小开牧森后,她背叛了陆惜安嫁作人妇,消失数年。而后陆惜安在娱乐圈一飞冲天晋级天王,她又回来了,作为一个经历了失败婚姻的大龄过气女星,试图借选秀节目艰难复出。
两人重逢,虽然矛盾重重,两颗心仍彼此牵引,泛起不能止息的涟漪。陆惜安现任女友徐宛桃的从中作梗,让这对怨侣误会加深,而徐宛桃处心积虑,终于趁热打铁和陆天王订婚了。
Chapter.4 许多年逝去,为何我还是喜欢你
“你总买奶茶给我喝,却不知奶茶就像你,不管外面的世界多寒冷,只要还能把你捧手里,就觉得心都被烫热了似的温暖。”
“--哈哈哈盛念菱,只可惜我当年没能参透,原来我还真的是你的奶茶啊,喝完就可以扔掉。你知道在你离开我之后的日子,我犹如躺在被人遗弃的垃圾箱,心情有多绝望吗?”
***
和徐宛桃一起工作就是噩梦,每五分钟找一次茬,盛念菱快得神经衰弱。
“以为N年前演过几部戏,就是老戏骨了吗?这种本土小电影大婶你没有放在眼里吧?”
“娱乐可是瞬息万变的,我会多和盛大婶‘交流’,让你摒弃那些陈旧演技……”
私底下,徐宛桃老说这样的话。
一边刁难她,一边休息时故意跟陆惜安煲电话粥,甜蜜给谁看似的。
经纪人曰:“唉我的美女啊,你何苦跟那种过时老女人动气?你现在所拥有的、将来会得到的,她一辈子只能眼巴巴看着,望尘莫及。”
“呵呵,你还真别小瞧了她,老女人的能耐大着呢。”--霸着陆惜安心上的那一块地方,他活像要一辈子给她留着,谁都进不去,谁也摧毁不了。
而盛念菱的休息时间,除了恢复体力,现在更多用来消除徐宛桃对她的负面影响。
为莎莎鸣不平的亦大有人在,风言风语飘来:“活该,现世报来得真是快啊。”“当初挤走莎莎心里不要太得意喔,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外表小清新,内瓤子一肚子坏水,俗称绿茶……”
徐宛桃翘着兰花指,大声打电话:“惜安~~今天有没有想我?我正在片场吃着难吃的工作餐,你忙完了要带我去吃好的喔。对了你知道我拍什么片吗?”
那一头的陆惜安老神在在:“什么?”
“卖个关子,以后告诉你。我蛮喜欢我今天这角色。”--因为可以光明正大虐人啊,下午那场戏,徐宛桃演男主角的亲妹子,因为门第观念特别反对贫穷的女主嫁进家门,反对无效后,帮着女主婆子妈百般刁难女主。
徐宛桃觉得自己的本色出演,一定会让全场惊艳的,噗~~~
“你下午没事的话,来片场看看我吧?”
陆说不去了。
徐宛桃对着黑掉的屏幕怨毒地说,切,就知道是这样,我也就试试你,你要答应了我反而头疼。惜安,我哪点不如她,你偏拿洋芋当天麻--不分好孬!
今下午,盛念菱的噩梦又开始了。
“卡卡卡!盛念菱你被妹妹雇的打手追,滚下堡坎的姿势太僵硬,超不自然!”
盛念菱脚疼得站都站不稳了,摔倒的姿势怎么自然的了?“宛桃,我知道你工作态度认真严谨,但是,你看这都第十遍了……差不多就行了吧,啊?而且念菱上一次拍的时候,脚还崴到了。”吴哥被人误会与盛念菱不清不楚,本来不轻易替她说话,这时也忍无可忍。
“也是,可怜盛姐姐一把老身子骨了,我就是出于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也要点头不是?”徐宛桃像个刺猬,谁去阻止她,就扎谁,“但是吴哥,你还真是个心软到没原则的人哎。”
中场休息,阿丹和盛念菱一起解决晚饭,给她取来糕点。
阿丹自己则捧碗面条:“你面条过敏症还没好啊?”
“唔。”
“面条过敏症”的成因,乃至关于陆惜安的任何事,一桩桩一件件,除非老年痴呆,否则到死那天她都忘不掉。
陆惜安英雄救美之后,两人好长一段时间“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直到有一次,她在微博po自制杂酱面的图,他奉承厨艺,结果……陆惜安生日某黑心萝卜下了整整十碗超辣“长寿面”让他吃。
而他居然全部吃下去了!
那晚上,当陆惜安因为急性胃炎躺进医院,他觉着吧,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往事如昨。和陆惜安分开后,盛念菱再也不碰那别具深意的食物。
说到底,面条能有什么可怕?戳得死人么?可怕的是幸福的回忆啊。
另一方面,徐宛桃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稍一有空,又要生事。
提出给盛念菱“特训”落水的一场戏。
傍晚日头西沉,在封闭的水池摄影棚内。
两人独处时,盛念菱说出了心中疑问。
“我得罪你,或者碍到你的地方,请你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为这电影付出了心血,包括你自己,内讧有意思?”
“呵,我管你们去死,总之我喜欢就好。”
这样的交流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让对方更加置气。盛念菱放弃了说理。
叹息道:“徐宛桃,我根本碍不着你,我不过混一口饭吃,就这么简单。”
徐宛桃并不买账:“盛念菱你掏干净自己的耳朵听好了!你的存在,对我就是一种伤害,一种障碍,你懂?”
我还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呢!盛念菱心中无语。
“装圣母白莲花?我这辈子最他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扮高姿态,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特别是你,盛念菱,这姿态真是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明白。”一个圈子里相争是错,不争怎么也被人寻了错处?
然后徐宛桃的嘴里,毫无征兆地蹦出了那个名字:
“你知道我为了接近惜安,为了能让他把我看在眼里,我付出了多少?从一开始的拼命追逐,到后来的捍卫住他身边这位置而殚精竭虑?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甚至反过来伤害他,却可以--”徐宛桃惊觉自己的失言,猛地打住闭口不言了。
却可以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第一顺位,轻而易举打败我?!
只见对面女孩一瞬平静了心绪,笑得十分狰狞:“算了废话少说,要不要特训随便你。不练也没关系,我来练,我跳进这个池子去。”
“?”
“哈当然不是自虐,待会我出去当着全片场的人说,你因为白天我给你的演技提建议,怀恨在心,把我推进池子了~~”
按她连续几天的刁难,稍微有点脾气的人做出“推她落池”的事都属正常。待会她出去之后,飙演技“冻得”一哆嗦,再挤出几滴鳄鱼泪,很可能博得全场的同情。
那些演员本来就因为莎莎排挤盛念菱。
“你!”
“要不要和我赌一赌,吴哥继续护着你还有没有用?会不会激起公愤?哪怕……你是走的陆天王这个后门?”
此言一出,徐宛桃就后悔了,因为她亲见,本来还满眼萧瑟的敌人,眼睛突然亮了,像上好的黑宝石一样大放异彩。
“你的意思是说,我能接拍这部电影,是陆惜安从中帮忙?”
“你个贱人不要装蒜,不是你腆着老脸巴巴地去求惜安,他怎么会多看你一眼?!现在居然在我面前假模假式装不知情!”
徐宛桃嘴上怒骂,但她不傻,盛念菱直率的反应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这样的事实让她震惊之余,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大摇其头,“对,没错,一定是你死皮赖脸求惜安,他最善良了,心一软又着了你的道。”
“他--”盛念菱心里受到的冲击不比徐宛桃小,想要问清楚。
被粗暴打断:“行了,我不是来跟你聊天的,选吧,跳还是不跳?!”徐宛桃双目喷火。
盛念菱根本没得选。
被池水不情不愿淹没的,不止身体,还有她的自尊。
仅仅想要离那个人近一点,每一步的接近,原来都是如此辛苦啊……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盘旋不去的身影,正双手握住方向盘,心猿意马地开车。
陆惜安忙了几天,终于得空,想起徐宛桃说要“改善伙食”的事。这天傍晚,用手机GPRS定位了一下徐宛桃的位置,驱车前往定位结果的地方。
车开到一半,陆惜安觉出不对劲:片场在“凤来栖影视基地”?这不是吴导指导的《哪一季阳光不散场》的拍摄地吗?
难道说,徐宛桃和盛念菱拍的戏是同一部。
如果是,事情绝不会简单。
他下意识地又轰了一脚油门。
--盛念菱,我不是来见你的,我只不过接未婚妻下班,不巧与你狭路相逢。
又过了一刻钟,徐宛桃趾高气扬走出水池摄影棚。
盛念菱在水下浸到了她满意为止。但她要的折磨,并不单是身体上。
“吴哥,我在仓库找到一条全棉的新浴巾,吸水性很强。”徐宛桃私下找到角落里的吴导,他正在教群众演员怎么站位,迎着他不解的目光说,“也许是在我严格的要求下,她自己也不满意白天拍的那段落水戏,在池子那边特训好久了。你去拿给她吧,你也知道我和她不对付,有点不好意思呢……”
吴导挺奇怪,难得徐宛桃主动关心一下盛念菱,难道说,她捉弄人家这么久,终于觉得饱了腻了,矛盾有化解的迹象?
他接过浴巾,去找盛念菱。想着正好,他也打算鼓励一下这个坚强的姑娘。
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她已经从池子里爬起来,傻愣愣坐池子边沿上,石雕似的不知在发什么怔。
练习是好,但也不看看这几月天,穿着湿衣服坐这儿自虐?--练习落水戏不换泳衣,这也有点奇怪。
“你头发身上全湿了,感冒了明天怎么拍戏啊?我帮你把头发先用干浴巾的一角挽起来。”吴哥说。
“阿--嚏!我没事,谢谢吴哥,还是我自己来吧。被人看见我俩又完蛋了,起码要被非议一万字。”
吴哥想想也是,帮盛念菱挽起头发后,赶紧把剩余浴巾往她身上一披,赶紧撤回手。四下望望,有点心惊胆颤的样子。
谣言猛于虎,伤不起!
吴哥走进水池摄影棚时,并未顺手把门掩上,门一直呈打开状态。
让从门口路过的人,很容易一眼望见摄影棚内的景象。
于是好死不死的,吴哥给盛念菱“鬼鬼祟祟”批浴巾这一幕,恰好被路过门口的一个人尽收眼底。
这个人身穿休闲运动衫套装,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平光黑框眼镜;外加一只口罩盖住另外大半张脸……与平时风格极不相符的“易装”,让他成功躲过狗仔队的镜头,进来片场也没造成大的轰动。
从陆惜安的角度看进来,吴哥在帮盛念菱擦头发,末了还为浑身湿透的她披上浴巾,场面说不出地暧昧。
他只觉眼珠子往下一沉,心跟着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拉着,用力往下一拽。
心绪纷乱之际,有人从后面抚摩地拍了拍他的肩。
别人认不出这“休闲范小哥”,她徐宛桃会认不出?
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之前怎么请都请不动的这尊神,主动来片场探班了。
他回过头去,失落情绪不流露半点。
徐宛桃歪嘴笑,轻声说:“惜安,你真是不经试。”
“什么?”他没听清。
“没什么。”--GPRS定位要确认,你以为我不默许你来,进行一些阻拦的话,你来得了吗?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感觉。
吴哥和盛念菱浑身滴水地走到门口,亦看到门边俩不速之客。
陆惜安方才缓冲了一会儿,现在已经能镇定问出“这怎么回事”了。
吴哥最怕被人误会,害怕的事一下成真,有点结舌:“我们……我们……”还不如闭上嘴。
徐宛桃抢白,惜安你就别问了,我知道~~~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卖弄风骚的机会呗。
她说,本来落水那场戏只白天有,盛念菱非要拉着导演给她特训,弄个“湿身”的样子,白连衣裙一遇水就变透明,专门show出玲珑浮凸的身材也不知道是想要诱惑谁哦。
听到惜安两字,盛念菱的身体一下子绷直。
刚才远远看见那身影就有几分怀疑了,只是不敢确认……竟真的是他。
“你,拼成这样……就这么舍不得这圈子、不甘于平凡?”陆惜安这句话是向着盛念菱说的。
“既然来了,不管经历什么,都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盛念菱心惴惴地回答。
见到他,被他注视,盛念菱的脑袋浆糊了。
他的潜台词,他说的“拼”和她理解的努力,有出入。
在那两人离开后,盛念菱才想明白。
不过算了……被误会也好,不再见他也好,她本来,就该离这个人远一点的。
徐宛桃挎着离开的人,即使裹成粽子,大家也不会猜不出是谁了。
众人钦羡的眼神,追光灯似的,几乎在片场中为二人辟出一条雪亮的路。
俊男美女,如此登对。
目光一路追随他们上了加长林肯,陆惜安的爱驾之一。车内,副驾上的徐宛桃甜蜜地扭曲着上半身,枕在未婚夫的大腿上:“惜安,娱乐圈这么乱,你说像我这种不会使手段,嘴不甜、不会来事的人,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啊?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如果我一直红不了,惜安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不会。”
陆惜安无比笃定地回答。
他被深爱的人遗弃过,所以他不会让爱自己的人也品尝一遍同样的绝望。
曾几何时,陆惜安和盛念菱尚且年少,她一声口渴,他就像拿了令箭的小兵一样穿过重重车流为她无数次买回奶茶。
她也曾说过,奶茶般甜蜜的话。
--盛念菱,我相信你说的时候,那些都是真的。
后来你发现虽然你需要奶茶,可你爱的是钻石,所以你追随牧森那个公子哥而去。
“惜安你笑什么?”徐宛桃仰着头,从下巴往上,看见他的表情。
“想起一个惊天大笑话,笑话里的人真是蠢得要死。”不是每一个笑容,都代表愉悦,还有自嘲的讥笑,苦涩的讪笑等等。
“也说给我听听嘛~~~”
“就在刚才,”陆惜安漫不经心说,“我已经把它忘光了。”
艺人经纪公司总裁办公室。
天不算热,可五个人就有四个在拭汗。
大腹便便总裁模样的中年男人,把一沓图片和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气急败坏说:“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和徐宛桃被拍到一次,你们可以辩称是办事不力,求得我的原谅……可为啥他妈的昨天他去‘凤来栖影视基地’接徐宛桃下班,又被拍到?”
“我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不是吃干饭的!我让你们跟在他身边,也不是让你们陪着他游山玩水,今天看海明天探班的!”
“是要你们看着他,在他有交女友或者去海边某教堂和女友订婚念头的时候,及时的、有效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加以阻拦!”
--大BOSS胡子都气吹了,徐宛桃借他的独家王牌陆天王炒作,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陆天王自己愿意,他当卖天王人情了。
可炒作不失为双刃剑,这一而再、再而三地炒,把天王炒糊了咋办?
某偶像明星,事业巅峰时结婚,人气一落千丈,而众人熟知的刘天王隐婚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谁要敢动公司的摇钱树,他要她人财两空!
“老大,我们懂了!”“是啊是啊真懂了。”办公桌前垂手听训的高个男人们,纷纷信誓旦旦说,点头如小鸡啄米。
“大声点,听不见!”
众人正齐声吆喝,总裁办公室的们倏地开了,敢不敲门直入的全公司只有--
“还没过年呢,怎这么热闹?”
老板望向来人,本来阴云密布的脸一下子云破日出了,翻脸比翻书快:
“闲聊而已,呵呵,惜安你没事多休息,平时工作这么辛苦,注意身体啊。”
陆惜安才不买账,说闲聊我的感情问题吗?
“呃……呵呵,是有顺便提到那么一两句,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事业爱情双丰收……”大BOSS还大赞陆惜安独具慧眼,犹如东方版的汤姆·磕螺丝,相中的女孩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
陆惜安对场面话的忍耐度极低,什么公司年会,高层或明星生日宴,一概能避则避。
没几分钟从办公室出来,身后尾随拖斗几个。陆惜安说喂,我会会朋友而已,那两人都是男的。
几个刚挨了训的人回头征求意见,看见老板在门缝里点头,这才不跟了。
朋友的司机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等,陆惜安猫腰坐进去,长手长腿塞进车里。有人在后座笑说,陆天王的确高大,这一来不甚宽敞的车厢里都显得拥挤了。
陆惜安偏头一看,是吴蕤。
三人把车开去餐馆祭五脏庙,席间言语投机。不过前脚一走进餐馆,天就开始哗哗下大雨。
天河像崩了个口子,水柱抽在窗玻璃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聊天一阵子,雨势蔓延。食客们开始议论,待会儿车铁定开不回去了,餐馆里不可能备有皮艇把?
一个炸雷之后,餐厅断电,似乎还包括附近建筑物,世界一片黑。
朋友说,这地动山摇的天气,咱仨在这烛光晚餐,够有情趣的啊!吴蕤却笑不出来,他说,出门时他似乎瞥见地方台发布暴雨预警,可当时没往心里去……
朋友说:“要是我大喊一声陆天王在此如假包换,你说女顾客门会不会马上把你给包围了,啵你到窒息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吃饭!”数陆惜安最镇定。
朋友无心吃饭,聊起旗下工作室正拍的《哪一季阳光不散场》:我原本以为,你是想在拍摄过程中狠狠报复旧情人呢。
对于胡言乱语,陆天王连否定都懒得,对吴蕤说:“剧本我看过,畅销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小说有作者想表达的东西,很出彩,经过吴导你手下编剧一改,变得更引人入胜。冒昧地说,我对吴导有些了解,娱乐圈中难得不商业化的好导演,对票房没有强到变态的企图心的人,容易沉下心来拍出好片。该片不出意外,会是三方的精彩相遇,我很期待这部电影。它应该不会因其廉价而失色。”
吴蕤感动坏了,暂时遗忘了外面世界的狂风暴雨。
朋友却只能发觉其中最八卦的部分……
“陆天王,原来不是陷害盛念菱呀。你这是表面花心,质地痴情,一片深情厚谊在我看来绝对顶得上块连城璧。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啊。”
“我再说一遍,闭嘴,这店里的招牌菜佛跳墙,都因为你的饶舌变得如同糠咽菜了。”
“要不是现在黑灯瞎火的,说不定能看到绝世美景、八卦头条--天王脸红吧?”
“……你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可是根据墨菲定律,越被期待“不出意外”的事情,越容易被未知麻烦缠上。
Chapter.5 祝君幸福,百年好合
“和你经历过的事,明明完整地收藏在脑海,为什么再次见到,会远得像隔了几光年?盛念菱,在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爱你胜过自己,除了我。所以你是有多蠢,才会放弃陆惜安?”
“犹如一天剂量的眼药水,开了封,一天用不完就得扔,你觉得三年五载之后还能拾掇起来接着用吗?--对不起早腐坏变质了!”
***
吴蕤放在手边的爱疯突然响起。
接听时脸色变凝重:“你说什么,严重骨折,还伤到头部?别着急阿丹,你慢慢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女主角被打手追,从阳台跳下那一幕不是拍好了吗,我才离开一小会儿,是谁让补拍的?”
阿丹鲜少这么不镇静,声音带着哭腔:“吴哥你知道的,还能有谁……”
她说,因为盛念菱情况危急,就近送了一家私人医院,不算规范,必须先钱到账才治疗。
现在医院方面出于人道主义,先给止了血,说这已经仁至义尽,不然早赶人了。
院方让赶紧找亲戚朋友想想办法。
阿丹都急哭了,大风大雨的,让她上哪儿弄钱去?她说医生,求你们了,先给她来一只杜冷丁,这药批发价不会超过十块的!她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给吴导打电话。
吴蕤听了事情经过,窝火得不行,嘱咐阿丹坚强,说你和盛念菱都好姑娘……
陆惜安刚才听到“女主角”就坐不住,这时拿着一只烛台照自己的脸,用口型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吴蕤反应过来,捂住手机下端的听筒说:“是盛念菱的经纪人阿丹,说艺人拍戏受伤,从五米高的阳台跳下时出了意外,威亚脱离滑轨直接坠下,就近送入一个私立医院,现在医院等米下锅,不然不给治……”
“什么?!伤得重不重?”陆惜安一把扭住吴蕤的胳膊问,也不掩藏自己声音了。
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吴蕤赶紧说明,现在盛念菱左脚骨折,全身多处挫伤,昏迷不醒,医生初步估计伤到脑袋了,就怕颅腔有淤血。
陆惜安松开他,瘫坐在椅子上,烛火摇曳中,另两人看见他捂住了脸。
这个戏,陆惜安从别的途径拿到剧本,亲自审过才开口找朋友要的角色。
情节有无拍摄危险,太明显的,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现在盛念菱受伤之重,若不是剧本被人为改动,就不排除有人从中作梗。刚才吴蕤说了,上午拍好的情节,被另一演员借口“天气好能见度高”重新补拍……
阿丹不知这边情形,着急道:“喂喂喂吴哥,怎么不说话了,你人呢,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给我装信号不好啊!”
吴蕤说,什么借不借的,出了这种事,剧组当然全权负责,问题是医疗费解决了,也没办法现在弄给她们啊。整条街都断电,ATM机用不了,想必医院那儿也是。
“嗯,那这可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啊吴哥!”
“给盛念菱转院,让其他公立医院再接着人道主义治疗一下?”
“不行!她伤势过重,已经经不起出院入院地搬动折腾了!”
“……我去。”陆惜安突然站起来。
“惜安?你不是吧?你说真的。”“你真去吗陆天王?”朋友和吴蕤异口同声。餐厅里的人用手机和外界保持着联系,时不时能听到他们说,某朋友的车在路上被淹、家人让他们注意安全留在餐厅暂时不要回,什么的。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
“糟,我的司机送完咱们就会去了,你怎么去啊?我叫我家司机来接,或者你家司机?”
“我等不了那么久,再说何必再让更多的人冒险呢?”陆惜安看上去很坚定,不像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自己打车去,没事,你歇着。”
外面的世界黑黝黝一片。
9级暴风大雨,天气预报说一些地区风力将达到12级。暴风预警发出后,航班取消,民居停电,交通多处封路。
人们纷纷以最快速度回家躲避。
这种恶劣天气不避于餐厅,硬要出行的陆惜安,实属异类。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不得了,一些硬要狂风暴雨天气出门,一些得了单位半天假就跟过节似的--刚才送回家的好几个小白领都跟我说happy rainy day。嘿嘿我英语不错吧?还是08奥运那会儿我在北京开车学的呢。”的士司机热情健谈。
“……”
“你呢,什么情况,出门接女朋友?”
“……”
“小伙子别不吱声啊,说吧,你上哪儿?”
“榆城以西安琪儿医院,师傅知道吗?”
“知道知道,包在我身上。我瞅你不像生病的样子,那就是去医院探病啰?这种天气也出门探望的,生死之交?”
“不,是仇人。我赶着去瞻仰遗容。”俗话说:看看她的死相。
“哈哈哈,小伙子你真幽默,从你刚才上车心急火燎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人绝不可能是你的仇人。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啊,也爱跟朋友较劲,年纪大了才明白过来,这辈子统共两三万天,能在一起开心的时间少得可怜哟……”司机大叔还给他分析上了。
“你冒着生命危险去看他,感情不好哄鬼哦?瞧这到处的商店都关门闭户的,你探病也别整花啊水果啊这些形式主义了,只要人是真诚的,心意别人不会感觉不到……”
“……师傅,我付您双倍,求您闭嘴行吗!”
“这事儿我看行,‘沉默是金’嘛~~”
陆惜安到医院第一件事,便是交费,掏出白金信用卡在蓄电池POS机上刷。
在护士们窃窃私语休闲装小哥好面熟时,速度闪人,乘电梯到创伤外科的加护病房--缴费时很轻易查到了房号。
进去后,轻轻摇醒睡着的阿丹,说钱我交清了,还预存了些,隔壁有多出的陪伴床,你休息会儿去吧,这儿我一个人照顾就行。
阿丹第一次被人赶而不觉得讨厌,晕乎乎答应了。她来到走廊看见窗外电闪雷鸣,想着门里这个人就是冒着这样狂风暴雨来的,不仅莫名地,替盛念菱有点高兴。
陆惜安在床边站了很久,才慢慢靠近。
她看上去不像昏迷,倒如同做着好梦般平静安详。
陆惜安一阵忍耐,最后叹息一声还是伸出手去抚摩她的脸颊,心里缓缓说:
刚才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刹那,我心里真的乱了,怕了。
我甚至默默祈求老天爷,说只要你没事,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有多伤我的心,也无论你现在是否仍然不知悔改,我都要渐渐学习原谅你。
这样做,并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因为我无法一直自欺下去。
--我仍然在乎你,多么悲哀。
手不敢在“睡美人”的脸颊流连太久,又来到对方的额头--这样做其实是有心机的,万一对方醒来,摸额头可以说成试体温,多堂皇。
但是没有,她的长睫毛纹丝不动,甚至未被微风拂动。
陆惜安胆子稍大了些,手滑到别的地方,比如在弱质纤纤的少女脊背上,战战兢兢地抚过。
他想,这儿应该有一对翅膀,天鹅般的白色天使羽翼?还是骨骼嶙峋的黑色恶魔翅膀?
天使也好,恶魔也罢,反正她是能轻易影响别人的,很神奇的存在。
所以自己一看到她,抵抗力就变成了负值,像磁石的N极被S极牢牢吸附住。
例如现在,舍不得眨眼,看得痴了。
盛念菱已经醒了。
大约是那个人推门进来的刹那,门的震颤、或者他的脚步,似乎与她灵魂的波长产生了共鸣……
所有感官居然渐渐地,一样一样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听真切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说由他一个人来照顾便可。
她真开心啊,比“苏醒”这件事本身更开心。
不知如何面对,盛念菱只好装睡。当她寻思着想要动弹时,温柔的手掌落到了脸上。
全身的皮肤都一瞬间绷紧了,大气不敢出,只是他的一只手压着脸颊,却犹如身上罩了个千斤顶。
抚摩的尽头,已经站了很久的他似乎也感到疲惫,轻轻在旁边躺下。
动作很轻,生怕碰碎什么似的。
……被人箍在怀里的感觉很奇怪,盛念菱原本就不是能被男人抱怀里珍惜的温柔小花,是冷不丁就会呲出獠牙的小兽。
曾经以为,轰轰烈烈要生要死的爱情,都是电视里演来骗小姑娘的;曾经笃定,自己狠狠伤害了的男人,再见是毋庸置疑的敌人了,可是眼前……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哭。
被紧箍着,如同笼中困兽。
矛盾着,舍不得这片温暖。
僵直着,理智在不断提醒自己,推开他!这是不对的!
而就在这时,陆惜安缓缓启口,自言自语般道出了自己与徐宛桃订婚的事。
如此不智,只因为和女主赌气,
虽然是秘密地订婚,也颇被经纪人和公司明地暗地念了很久。
他用无比懊悔的语气说:“我曾无数次地想,当初我们没有接拍《星屑少年》就好了,没有作为一对配角情侣用十五分钟的露脸引起观众的热烈关注,而名声大噪,我从此走上演艺道路……也许就不会有你的背弃,我的沉沦。”
话说到这份上,盛念菱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潺潺而下。
枕头湿了一大片,脸颊像浮在一片冰冷的海面。在刚才那一番发自肺腑的剖白中,切实体会到了陆惜安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
她注意到他用了一个词:沉沦。
他现在红透全国,甚至在国际影坛都争得一席之地,他却用一个极为失意的词来形容自己。好像这些辉煌,并未被他看重放在心上似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会得罪多少为了演艺事业玩命的演员,他们为此奉献一生,许多还达不到陆惜安的高度。追逐的人,志坚行苦,得到的人,却弃如敝屣。
她心中暗暗地已经有了主意。
一夜无梦到天明,天光大亮,爱恨仿佛都在徐宛桃心里谢了幕,阿丹对她的醒来欣喜若狂,陆惜安脸上的笑意也快掩饰不住。
可是,当事人却淡淡的。
她开口第一句,即是板起脸孔告诉陆惜安,由你垫付的医疗费发了工资马上归还,当我暂时借你的。
说完让阿丹找来纸笔,旁边两人正纳闷,她提笔一挥而就--当场打了一张欠条。
陆惜安愣了,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哀戚之色,去接的手显而易见地不稳。住连阿丹都认为盛念菱太过分……
他心寒到死:“盛念菱,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我半点情谊都没有了?”
阿丹心中一惊,以陆天王现在的身份、心性,要问出这样的话,得是被逼到什么份儿上了啊?
垂死挣扎,乞哀告怜,放下天王的骄傲自尊,仅仅因为舍不下一个心爱的人。
可敬、可爱,又可怜!
悲哀的是,陆天王即使打动全世界,依然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盛念菱。
“真没有。”她撇过脸去连看他都不愿,“我当年就不该喜欢你,我们很多方面都不合适,那时候的我太自私了,又盲目,光是贪图你的好,就展开了一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恋情。现在我长大了,再也不会重蹈覆--”
“住口!”陆惜安狠狠地捶了一下病床边的柜子,“我不想听到有关诋毁过去盛念菱的半个字!也许过去的她青涩、弱小、笨拙,至少她很真实,有一颗剔透的心,现在世故圆滑的你算什么?念菱早就死了,你是从她遗骸里长出的我不认识的怪物!”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还是我,显而易见,长大了成熟了而已。我看是你哪根筋不对了,还做挽回旧爱这么幼稚的……”
“够了,我不想再听!如果不是看着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盛念菱,我一准儿动手揍你!”他气得手指骨节发痒,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怒吼着,“你真的已经没有心了!”
陆天王的怒火把阿丹都吓到想要躲避,盛念菱居然还不怕死地挑衅他。
阿丹觉得此时反而是天王的怒不可遏比较容易理解:
一个人傻傻努力,说待我强大给你我打来的天下。
而另一个毫不稀罕,飞快转身只想跟他划清界限,说往事重提都是种折磨。
他们的波长根本不同步,不是一路人嘛。
阿丹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说非常非常感谢陆天王出手相助,现在她家艺人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情绪不稳也属正常,有什么事请改日谈好么?
陆惜安没说话,似乎在慢慢平息自己的怒气。
末了,他撕碎“借条”随手一撒……说不稀罕你的工资,医疗费吴蕤会还,迈出门去。
阿丹扮了恶人,心中对陆天王更愧疚,转而数落盛念菱的过分。
陆天王这么用心地对你,百炼钢都化为绕指柔了,过去有什么深仇大恨是盛念菱你放不下的?
盛念菱来个直接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