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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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1-08 07:54
他是一个作家,小说《解密》被《经济学人》选择作为年度优秀小说之一,《暗算》获得茅盾文学奖;他是一个编剧,《风声》《听风者》电影票房均超2亿元。他的头衔众多,“中国特情文学之父”、“谍战小说之王”、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他是麦家,一个自称是悲观主义者的创作者,更说文字是自己做过最荒唐的事情,重新再来会选择做一个农民。
遇见麦家,是在第三届汉米尔顿幕后英雄盛典的活动,在他下榻的酒店房间里,相侧而坐,很近。他翘着脚依靠在沙发上,相信这是令他舒服的方式。在交谈间隙,他有时会呷一口咖啡,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似乎从他口中出现的字句都经过一番斟酌。
眼前的麦家状态如此的放松,而他却说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这更让人对麦家目前正在思索的东西感兴趣。
从零到一 自我突破
小说《解密》让麦家进入了世界的视野。早在1991年,麦家就开始创作《解密》,时间跨度11年,期间更因特情题材涉嫌国家机密险些夭折,几经波折才顺利出版。机缘巧合之下,英国汉学家米欧敏在机场书店买了《解密》后,决定翻译一段文字给曾从事密码工作的祖父看,才有了此后的享誉国外。
而选择特情题材的创作,要从麦家的保密系统工作经历说起。1983年,麦家毕业于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无线电系,辗转6个省市,历任军校学员、技术侦察员、宣传干事、处长等职。“那是一个从零到一的过程,我觉得如果没有那段生活,我可能也没这种创作的冲动。我曾经迈进过那个门槛,如果没有零到一这一步,那后面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一开始的时候面对这种陌生且敏感的特情谍战题材,麦家坦言还有种“黑暗中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而现在最大的困难则是如何实现自我突破,无论是在特情题材的突破还是选择其他题材。
“我一直想写写当代人的感情生活,都市爱情题材。我总觉得这个时代我们对爱情的认识越来越狭隘,越来越物质化。一个古典的爱情或者真正的爱情,情才是核心和灵魂。作为一个创作者,我希望倡导一种新的爱情观。”
经不起拷问的悲观主义者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通过作品去“认识”麦家,诸如麦家笔下的小说和电影银幕上的一帧帧画面。我们看到的是风光的麦家,是名声在外的麦家,却不知道他曾经的经历。
1964年,麦家出生于浙江富阳。这个蒋家村的孩子头上压着三顶黑帽子——父亲是“右派”和“反革命分子”,爷爷是基督徒,外公是地主。经历着备受欺辱的童年,麦家只能将内心的恐惧写成日记,累计达36卷。
所以,当采访中麦家提及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时,并非难以理解。“我觉得我个人是悲观主义者,我相信很多创作者也是悲观主义者。有人说人性和灵魂是无法进行拷问的,一旦进行拷问你会觉得很悲观。因为深深的思考肯定会承担很多苦涩的东西,因为人性很复杂,有一些根本性的东西是无法回避的。人性本身的一些局限、对欲望的贪念,都是让人容易走入死胡同的一些问题。”
当麦家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看似宽泛的话题时,在这背后,文字或许是他当时走出死胡同的指引。
做过最荒唐的事情
出名,意味着忙碌和应酬的比例会增加。但是如今的麦家,生活同样简单得让人咋舌。如果不出门,他的时间基本被写作“霸占”。早上7点30分起床,吃完早饭,走半个小时路程到写作的地方,一直写作到1点钟吃午饭(自带),午饭后看两个小时书,然后午睡一个小时。接着锻炼身体,然后吃晚饭,再写作两个小时,10点钟看书一小时,11点睡觉,像钟摆一样规律。
对于这样与让自己声名鹊起的文字为伍的日常,麦家却说这是他做过最荒唐的事情。“我把生活都丢掉了,我一切都在文字当中体验生活,我所有的乐趣都在文字当中,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写作,它占领了我90%的生活。”在书本中,麦家找到了现实世界有的和没有的一切。他不爱和人聊天、不爱喝酒,也不爱出去抛头露面,更从来不相信旅游,闲暇时只是看看足球比赛消遣。
如果生活可以回头重新选择,麦家说会选择当一个农民。“和土地打交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种生活很单纯,而且也很具体、很实在。你播种,你洒下汗水就有收获。有时候跟人打交道是挺累的,因为人性太复杂了,这个世界充满陷阱,尤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体会更深,我们的欲望被无止境地开放。”
采访的最后我问了麦家是否喜欢现在的自己,他是这样回答的。“不喜欢,前提我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不会喜欢自己。”个中意味,知者自知。
文_Marvel 编辑_秦晓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