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理解企业家精神

　　文/本刊专栏作者陈智

　　我最崇敬的经济学者之一，曾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的张维迎教授今年64 岁了。他坚持“市场经济的逻辑思维”，是国内最早研究企业家的学者，自1984 年发表《时代需要创新精神的企业家》以来，“企业家”一直是他研究的主题。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他40 年所做的工作，就如他自己所说——试图在中国把“企业家”从负面词变成正面词。2022 年出版的新著《重新理解企业家精神》依然是这个长期工作的一部分，最近刚读完26 万字的全书，受益良多，感触颇深，与大家分享其中一二。

　　20 世纪80 年代，“企业家”一度带有贬义，被等同于“资本家”，是剥削的代名词，更好的称呼是工业家、实业家。现在谈企业家，评价变得复杂，一方面人们认识到需要企业家来创造财富、推动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又把更多问题，最典型的就是贫富不均等，不断地归罪于企业家，导致企业家的正当性经常受到质疑。

　　张维迎认为，要消除对企业家的误解， 必须要认识“ 知识” 的本质。知识可简单分为“硬知识”和“软知识”。硬知识是指能用语言、文字、数字、图表、公式等方式表达和传播的知识， 比如牛顿力学、爱因斯坦相对论，都是硬知识。软知识是指没办法用上述方式表达和传播的，如诀窍、直觉、想象力，它是主观的、个人化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知识。老子讲“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即是此意。

　　企业家的决策取决于软知识，对未来的判断和预测更多基于自己的心智、想象力、警觉性、自信心、毅力和勇气。产业革命时期，当英国钢铁大王约翰·威尔金森提出用钢铁造船时，遭到一片质疑，人们说他得了铁疯病，因为铁漂在水上不符合当时的“硬知识”，但不管人们怎么说，威尔金森最后真的制造了一条铁船，并让它漂在塞文河上，从此钢铁造的轮船开始取代木船。所以创新型的企业家精神，会扩展生产可能性边界，推动生产力提升和社会进步。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弘扬企业家精神”“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企业”，彰显了企业家精神在高质量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作用。2023 年7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明确提出，“民营经济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生力军”，同时要求“培育和弘扬企业家精神”。当前外部环境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上升，经济发展仍面临一些困难和挑战，这更需要我们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和弘扬企业家精神，首先就需要全面准确理解企业家精神。张维迎教授《重新理解企业家精神》这本专著，理论与故事交融，历史与现实交汇，对企业家精神做了详细精彩的论述。读完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理解企业家精神和市场经济，能更加理性地评判经济环境和政策，推荐读者朋友们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