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唯,她认出了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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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11-26 15:43
汤唯在《色戒》惊艳一瞥之后,突然消失了。沉寂得仿似回到了《色戒》中的那个年代。后来我们知道,这一年她去了英国读书。这可不是亦舒小说里的喜宝,潇洒地提上一只Louis Vuitton的押花旅行箱,来到吃住不愁的剑桥。
汤唯漂亮,但她的肤色也为她带来麻烦和歧视。租房时,遇到一个意大利中介。对方脾气暴躁,指着汤唯的鼻尖厉声骂道,“你以为你是女王吗?”
汤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不是女王,可你也不是国王。”
这桥段放在小说里,定是出彩的一笔,女主角鸣金收兵,气势昂扬地阔步走开。然而在现实中,汤唯被粗鲁的意大利人狠狠地推搡了一番,若不是另外两个员工把老板架住了,那只多毛的手攥起的拳头便暴风骤雨一般落在了汤唯的脸上和身上。
这故事放在一般留学生的身上,都令我们唏嘘,何况是我们的汤唯——彼时她虽算不上国际巨星,至少也是华人里人尽皆知的大明星,她的行李箱里不知道是否放着金马奖的奖杯。
“他推完我之后我突然安静下来,就看着他。他另外两个员工架着他不让他动,不然他会冲上来打我。那时候我希望他冲上来打我,我想看他会怎么样。”
比这段不堪经历更让人难受的就是汤唯的那句“我希望他冲上来打我”。她渴望拳头一如干裂的土地祈祷如暴风骤雨的降临。
彼时,汤唯近30岁,一个女演员到了而立之年,还有多少好角色在前方等着她?她的黄金时代来得太迟,之后又被强制掐断。去英国留学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签。那段时间,她过的是冰火两重天——既在最高点,又在最低谷。所有人都在谈论她,大导演纷纷向她抛出橄榄枝,可与此同时,有关她的广告纷纷下架,她成了一个传说。她充斥在人们的话题中,却无法走进人们的视野——这孤魂野鬼式的生活快把人逼疯了,她无处告解,心中淤积的块垒差一点就窒息了她。那种被放逐的孤独与绝望,如身处四壁皆利刃的狭窄空间里,动弹不得,却又有种渴望流血的冲动,恨不得手握刀刃来发泄,来挥霍——因为流血了就自由了。
仿佛是祈祷
“‘此刻,这不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我摸着台布的边缘又回身摸藤椅,然后把手举到面前……我记得那一场我哭得乱七八糟,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左一粒右一粒,左一滴又一滴,滴个没完没了,我心想怎么还没滴完。”
《黄金时代》的发布会上,一个脸冒青春痘的记者问汤唯,“萧红”这个角色需要很大的阅历和挑战,而且票房未见得就好,为什么还要接演《黄金时代》?
“为什么不接呢?”汤唯笑了笑,“谁会不接?这么完整的一个角色,变化这么大的一个角色,可以说真的是一场戏,一段人生。我喜欢没有试过的角色,而且在拍这部戏之前,我一直渴望能演一个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物。所以当我遇到她的时候,我是非常兴奋的。”
为了演好萧红这个角色,她功课做得很足,先是研究萧红的生平和传记,然后手抄萧红的《呼兰河传》,她个人最喜欢的萧红的散文集《商市街》就搁在手边,想起来就翻上一段。她甚至提前一个月进驻剧组,前去萧红故里体验。“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去萧红故居,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修得太好了,就感觉肯定不是故居,肯定是已经修完了的,后来我一打听果不然。以前曾有段日子,那里已变成一个舞厅,卖票五毛钱,因为政府不给他们钱,他们维持不下去,所以只好把一个房间变成舞厅。后来等到大家开始重视了,才开始慢慢把它全部修起来。我记得在里面有一位看门人,他说萧红在16岁的时候离开呼兰县,是找了她的姑姑认识的一个人,给开了通行证才能离开他们县城。我当时听到这个如获至宝。”
但是这趟探寻之旅,还是有所收获的。“我去萧红故居里面,这间房据说是萧红出生的地方,我就摸着那个席子,摸了很久很久,然后一个人在那儿待会儿。那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下班点儿,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说实话那个屋里挺阴的,有点小害怕,但是我就坐着。看看窗外,想萧红小时候有没有看着外面的雪。然后看里面有一个小玻璃柜台里,有各种各样的父母亲的衣服,枕头,眼镜,就一样一样地看,一样一样地去感觉。然后我就又坐回到那个席子上,不好意思,我做了件事,我拔了几根头发,塞在席子底下了。”
说起这段经历,汤唯笑起来。把头发塞到萧红席子下面的动作仿佛是一种祈祷——哪怕是有这么一根头发丝的牵连,也会增加她的底气吧!从《色戒》之后,尽管汤唯接演了许多好评如潮的角色,但仍没有一个可以和王佳芝相提并论。《黄金时代》有李樯和许鞍华保驾护航,大概汤唯也隐约预感,这可能是她演员生涯的另一个篇章。
“我看过萧红的照片,她的眼睛像是一只小动物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幸福、美好、阳光、雨雪、困难、疾苦、战争和人性的恶、丑陋。我记得导演跟我说,萧红跟张爱玲正好相反,张爱玲的个人经历非常单纯,但是她的洞悉性更强。但是在萧红身上,虽然她经历了很多苦难,身世和经历如此复杂,但是心性却如此单纯,很干净,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谈到自己在这部电影中的表现,汤唯的回答有所保留,“以前可能诠释的角色都是虚构的,可以尽情去把台词改成自己更顺口,无论是哪个年代都是可以的,这种代入感就很强,演起来自信心也很强。但是在这部电影里,有些瞬间,我相信我就是萧红,但是有些瞬间,我不太确信。所以还会出现比如导演要把我拔一下,这个地方不对,你这要调一下怎么怎么样。可能因为这是个真实人物的传记,她已经在那儿了,你无论怎么做,你无法还原她。而我一直在努力‘够她’,所以就必然会有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然而,和她对手戏的冯绍峰却对她赞不绝口,“汤唯就是我心目中的萧红,除了她没有人能具备这样的特质。之前我对萧红有想象,但等我在监视器里看到汤唯时候,我觉得她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大家都不认识,比较客气。当时在聊一些东西,我就感觉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极其认真,提出很多想法。”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合作,但冯绍峰却感到一种“似是故人来”的默契。“跟汤唯演戏的时候,大家有那种默契。如果要演一场不开心的戏,我们从早上开始就会一句话不说,就是仇人相见。拍完这场戏,我们要拍开心的,立刻就开始聊天说笑。这种默契不是跟所有演员都会产生的。只是我俩的创作方式比较类似。她在现场不叫我名字的,她就永远是叫我三郎,还会叫书里面笔名,小狗熊,还有军先生,就是戏里面人物的称呼,估计她都忘了我叫冯绍峰了。这个还挺有意思的,能跟一个那么较真儿的人在一起拍这么样一个戏。”
“在《黄金时代》里,有一场戏,台词是说——”汤唯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朵后面,“‘此刻,这不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我摸着台布的边缘又回身摸藤椅,然后把手举到面前,这场戏我们拍的是日本时期,我记得那一场我哭得乱七八糟,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左一粒右一粒,左一滴又一滴,滴个没完没了,我心想怎么还没滴完。但是那一刻我很感谢导演没有喊停机,就一直让我继续,就心里的那种东西没有办法停。看着鲁迅的照片,想着萧军,想着一切,一直在那儿撕纸,我记得那个纸好像被我撕成了粉碎。感觉是那一刻把萧红前半生的眼泪都流了。那一刻流泪不仅是为鲁迅,也因为萧军有了外遇,跟父亲母亲的家庭不合,没有见到弟弟。也有萧红没有记载在她的书里面的更多的,也许是无法向任何人讲述的,可怕的痛苦经历,我相信有太多她不会去写,我哭的是那一刻。”
从《晚秋》里走出来的汤唯,在韩国一举拿下大大小小的10座奖杯。她从来不乏得奖缘,但能遇到一个贴心入肺的角色却很难。王佳芝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但是萧红和她有许多相似之处。影评人毛尖说,“萧红的吸引力在于她旺盛的生命力,包括才情和情欲,以及这种生命力的源泉:她的天真,或者说,天籁气。霍建起的演员宋佳大约可以表现萧红的武气,但文不够,萧红的故事就沦为一个低段的多角恋。”相比之下,汤唯比宋佳更有文气,同时又具备武气,甚至那股倔强。或许用这样几个简单的词语来把汤唯和萧红连线,还是有些草率。在我看来,这两个女人虽然没有生在同一个时代,却有着海岸线一般曲折而微妙的联系。
事实上,《黄金时代》从宣布汤唯扮演萧红开始,所有人都认为,“很对”。
成名之时亦是封杀之际
“以前我拍戏的时候都带着床单被套,还有枕头。现在我不需要了,因为我现在住酒店了。”
2010年3月26日,电影《月满轩尼诗》的发布会上,三年未露面的汤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她流利的广东话和得体的仪态,使她颇得媒体赞赏。
“我这次扮演的角色非常坚强,不会让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哪怕对身边的人,对父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在香港这个很快节奏的社会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女人,都越来越坚强,内地过去的人尤其是这样,来到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有更多的东西要面对,要花更多的心力去解决问题。”
不卑不亢,庄静从容,只说角色,不议是非。过去的过去,绝口不提——她有自己重新上台的方式和勇气。看来,汤唯在沉寂一段时间后,将再度出发,起点是香港,前面或许是全世界。
一个记者朋友评价汤唯,“伊就是有办法让人不讨厌她。”确实是这样的。所谓众口难调,汤唯不可能让所有人喜爱,但讨厌她的人确实不多。个人能以自己的智慧和韧性,不被命运一耙子打倒,并能在大时代里博得一席之地,展示这种可能性,那么即便你依然不喜欢她,却也讨厌不起来她。
为什么一个女演员的露面,会成为关注焦点?
用影评人韩松落的说法,“因为,历史似乎总是首先作用于女性。命运,特别容易在女性身上显形,不管什么样的女性,其实都是波尖浪谷里的海上花。她们特别容易被那些同样作用于我们的力量抛掷和左右。我们很愿意根据她们的动向,对自己的处境作出判断。”
汤唯无疑是幸运的,能出演《色·戒》里王佳芝这样所有女演员一辈子都在觊觎的角色。《色,戒》的出现,对于汤唯的人生来说,不啻于小和尚虚竹闭着眼睛将一枚棋子投向珍珑棋局,顿时把自己杀死一大片子。汤唯认识戏剧制作人袁鸿,袁鸿认识导演赖声川,赖声川认识导演李安,一系列机缘的巧合,让聪慧敬业人品又好的汤唯,成了《色·戒》女主角。从此开始了她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人生大棋局。“以前我拍戏的时候都带着床单被套,还有枕头。现在我不需要了,因为我现在住酒店了。”汤唯这句话如果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一夜成名”。“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鲁迅的话也成了汤唯的深刻体验。汤唯起落之大,迥异常人,她从无产者成为大富翁,又从大富翁直坠入破产。这上上下下的过程,给一个演员上了最精彩的人生课,让她品味到了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不提倡一脱成名”的罪名,让汤唯立时从人间蒸发,一夜之间得来的功名一瞬间的功夫烟消云散,且委屈与痛苦难与外人道来。不仅如此,一班极端民族主义者还落井下石,尤其曾与汤唯合作《切·格瓦拉》的黄纪苏一马当先,群起讨伐“汉奸电影”,文风之粗暴,语言之恶劣,简直能使一位弱女子无疾而死。这种千夫所指的委屈,大概是她后来能理解萧红处境,并且演起来眼泪就刹不住的根本原因吧。
李安之于汤唯,就好像鲁迅之于萧红。李安在得知汤唯被封杀的消息后,立即发表了中、英文两种版本的书面声明,标题为:“职责所在的声明”,公开表示:“将会尽一切所能支持她”。
此次“封杀”影响了汤唯参与影视工作的进程,直接影响是使其无法顺利接演片约,整个2008年演艺事业完全陷于停顿。例如有报道称顾长卫的新片《世外桃源》就因此事暂时搁置了考虑用汤唯做女主角的构想,之后顾长卫公开解释该剧本还在酝酿磨合中,所以并不存在弃用之事,并称“汤唯是一个很好的演员,我很欣赏她”。田壮壮的奇幻片《狼灾记》也曾盛传会成为汤唯复出之作,5月汤唯还和《狼灾记》的投资方、安乐电影公司的高管一起在戛纳为该片造势,但最终Maggie Q取代汤唯出演女主角。 另有报道称张之亮导演的《唐卡》也有意邀请汤唯出演武打女性角色,并可能与刘德华合作,但最终依旧不了了之。
这之后,汤唯赴英国短期学习了舞台剧和英文,2008年底,汤唯成功通过香港政府的“优秀人才入境计划”赴港领取身份证,成为继李云迪、郎朗、章子怡、胡军、李宁等之后,另一个通过该计划领取香港身份证的中国大陆名人。据悉,曾在台湾“金马奖”夺得“最佳新演员”的汤唯,轻易通过了“成就计分制”审核,获得香港身份后,汤唯出入境手续更为便捷,同时也令她在工作上的自由度扩大,有助于其影视事业的发展。
汤唯能有今天,她背后的经纪公司是一直没有签约艺人的安乐。当初李安把汤唯托付给江志强可谓用心良苦。江志强的人脉,让很多事情解决起来相对容易。汤唯最大的劣势是成名太晚。如今,业界的大佬们都在呼吁给新人机会,这会加快娱乐圈的更新换代。但新人要想成长起来需要时间,这对汤唯来说是好事。
汤唯的复出之路,犹如重生。第一部挑选了一部爱情轻喜剧《月满轩尼诗》。主人公的傻大姐形象,是对王佳芝形象的狠命矫正。这只是女导演岸西的第二部作品,由她的上一部作品《亲密》便可以想到:《月满轩尼诗》不会是一部深邃魅艳、令人震撼的作品,这大概正是江志强想要的:由一个轻微的反弹重新开始,而不是用报复性大涨引人嫉恨。所有的手法,都是柔软的,软着陆,软性的自我惩罚,软性的重振声威,处处迎合中国人所主张的含蓄蕴藉的作风,甚至有对命数的某种敬畏——用自我惩罚抵消当初无限风光所造成的亏空,所以,汤唯真是幸运的,幸运在李安和江志强的不离不弃,也幸运在他们对“中国”的洞悉,“汤唯复活”简直可以作为李安的另一部作品,解读李安电影中的中国传统,汤唯也是一个最好的笺注。
以前,一直没能理解,李安和江志强为什么要帮助汤唯,要为她的复出用尽心思、铺路搭桥,要把自己对中国社会心理的全部知识,用在这样一个多少有点风险的个案上。现在,终于明白了——不是因为同情,不是因为怜惜她的境遇,而是因为,她完全是和他们在一个层面上对话,在心智上心态上对事物的理解和表达上,和他们完全对等,她落地就宛如老友,一瞬间就心领神会,不容人小觑,李安和江志强可以不帮助自己签约的艺人,但他们却得帮助自己的朋友。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了人们为什么会对她的沉寂那样惋惜,明白了人们何以认定她是清白的,《 月满轩尼诗 》中由她扮演的女主人公何以理直气壮地拥有“爱莲”这样一个名字,因为她和她的那些贵人是平等的,不需要用潜规则来补上什么落差,而“潜规则”之“潜”,就在于双方在地位上有强弱之分。
如梦如戏如萧红
“我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在电影里得到了。我不再想别的东西了。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就请在电影落幕时给我一点掌声。”
汤唯和王佳芝的相似之处就是都爱演戏。小时候,汤唯就在学校自编自导演出。她迷恋在舞台上的感觉。“在舞台上,跟观众的关系非常近,那是我最享受的感觉。我喜欢能够直接地感受到观众对我表演的反应。无论是好是坏,我觉得这都是对我的一种刺激,会让我更加兴奋,我会人来疯。”
王佳芝也迷恋演戏的感觉——国家抛弃了她,父亲抛弃了她,家和国全都不可靠,最后连同学、朋友,甚至爱慕的男人也在暗地里当她是异类。在被抛弃的、暗淡的、动荡的、寄人篱下的生活之外,只有演戏的刹那给她带来尊严和更多的可能性。所以在影片的首尾有一幕戏,当别人都离开了舞台,只有她恋恋不舍地站在台上,他们在舞台下喊她上岸,“上来呀,上来呀。”她只是微微回过头,却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月满轩尼诗》《极速天使》《武侠》《晚秋》《北京遇上西雅图》虽然洗白了她,也增添了观众对她的喜爱。但这些作品无一能让她疯魔,对她个人的发挥空间也很小——没有内心的空间,飙戏的可能性太小了。这些角色,汤唯可以演,换谁不可以演呢?《晚秋》稍好一点,但那毕竟是在异国,用非母语来表演一段别人的故事,隔了一层。尽管收获颇丰,但离她真正想演的角色还是差一点。
直到遇到《黄金时代》。一切都刚刚好。
“萧红的文字里更多的是看透一切之后的沉静,就是因为她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苦难,寒冷、饥饿。那个年代,女人需要男人,没办法,不然她就活不下来,或者会被卖去做妓女。在被抛弃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去依赖,在临死之前能有一个人去诉说而不是在房间里等死……她其实在一根一根地抓那些稻草。”经历过沧海桑田之后,汤唯可以从容而澹定地说出她对萧红绝境的认知,这份认知里其实已经包含了她对于自我经验的冷静与超然。
汤唯积攒了30多年的阅历,似乎就是在等这部电影。当宣布萧红由汤唯来主演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很对”。为什么呼声那么高?说实话,汤唯刚出现的时候,美誉度远远没有现在这么高,如果接下来,她没有遭遇任何障碍,放开接片,到处拍广告,很可能,现在她的履历上将有一大堆烂片,人们也已经对她审美疲劳了。但结果却是,她被神秘地限制了,角色永远被替换,说话永远欲言又止,这在一个神秘感缺失的时代,简直是最好的加分方法。这都是因为,设障成就了她。被强势一方阻碍的人,注定会得到普遍的同情,而她面对的力量比较强大,人们的同情和赞美也随之追加。不过,即便加在她身上的多数是同情分,她也已经作为一个形象进入了电影史,她作为演员的使命也已经完成,要知道,人能被记住的,不过那么一瞬,徐志摩全集多少卷,我们能记住的,也不过“不带走一片云彩”,汤唯已经有了属于她的那片云彩。
“平凡一点,踏实一点,演员这份工作可以做得久一点。”这是汤唯获奖后,云淡风轻地致谢。“我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在电影里得到了。我不再想别的东西了。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就请在电影落幕时给我一点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