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跟同事出差,在路上见到一头猪。同事让我猜是公的还是母的,我摇头,他回了一句,这肯定是头公猪啦,你看它屁股中间有两个蛋蛋……从此,我学会怎么从屁股辨别公猪和母猪。
这是个意外,人生像这么有收获的事并不常有。更多时候在采访路上,我只是查查路线,写写采访提纲、逮住机会下车排排毒,并没有收获任何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毕竟,有任务在身,总得准备好正经事,才能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似乎“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主题还是在顾影自怜,不太是我想要的。我想,我想象中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应该一种当下的赠予。村上春树写的一本书叫《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其中说到他在跑步的状态下,真的就没干什么,只是跑步,感受汗流下来的触感,肌肉收缩的感觉,体验关于累的挣扎。当时我在想,这是一个多么活在当下的人啊。
我想我得学习这种习惯。依葫芦画瓢,我有时候是走,有时候是坐车,所以我得感受走路步伐的节奏、方式、步伐的大小,还有坐车时候屁股颠簸的感觉。接下来的几天,我真那么干了。我发现我走路的时候频率很快、步伐很小、还有点外八。在我想象中,这应该是个急躁做作、外加一点粗鲁的女人该有的姿态,如果再配上一颗媒婆痣,应该会有人找我去说媒。这不符合我心中一个女记者的形象,我决定改变。我开始学着大步缓慢并着腿往前走。刚走几步,大腿内侧和膝上外侧部分的肌肉就开始收紧,同时我的脚后跟内侧感受到以前没有过的压力。这么走了十分钟,大腿的肌肉开始有点颤抖,小腿的肌肉有种被撑开的感觉,我有些累,但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继续走,直到目的地。连续试了一个星期,我开始习惯新的走路方式,肌肉的感觉就没那么灵敏了。按照春上的做法,他会通过增加里程数去体验另一番感觉。我想我不适合,我不是专程走路的人,我只是想专注在当下的状态。
所以,我以别的方式继续去专注,我开始观察周围。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在非上下班高峰期广州地铁上的男的比女的多;而在惠州的麻陂镇,有一片如是枝裕和镜头下的风景;广西的高速马路比广东的漂亮;从化的公交上老人的比例很高;每次我穿那双黑色靴子经过擦鞋的大妈,她就会喊“擦鞋咯”。一路上,我在试图寻找一些规律。
但这样的方式,似乎还让我觉得不满足,顶多只能算专注的看,并没有感受。所以,我开始参与路上遇见的东西。如果不着急,我会在路上用手机拍下我喜欢的风景和我遇到的小正太;听到街头卖唱的是我喜欢的歌曲,我会录下来;有一次,我在大学城听到一群学生在为某信心培训机构录制“我们一定能行,我们前途辉煌”的视频,无数次的重复呐喊让我觉得震撼,我录了音,同时拍下这个培训机构门口写的收费标准。后来有一次,我在路上见到一个草坪婚礼,还有空凳子,我就坐下来参加了,见证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当然,这些都是在事件时间充裕的路上进行的,如果忙碌,我依然只是眼观耳听,或者专注在车上坐久屁股有点麻麻的感觉。在多数情况下,我选择的是体验当下的赠予。像现在,我正吃着路上买的桑葚,趁着桑葚正红,我买了一盒。
蔡汝娴:农财宝典记者
蔡汝娴,90后,本科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2013年入职农财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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