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恋土的哀歌

  • 来源:中文信息
  • 关键字:游子,古典诗词,思乡
  • 发布时间:2014-12-23 16:33

  摘要:故乡,既是曾经的生存之地,又是诗人们的精神居所,是心灵的最后归宿。在古典诗词中诗人用诗词表达自己的思乡情结。本文主要讲述对古典诗词中游子情结的解读。

  关键词:游子 古典诗词 思乡

  多少柳叶临江咫尺却一生遥不可及,几轮明月掬水在手却永世雾里看花,远方的故乡时刻在心头却时时不得归。羁旅在外的游子就像无根的飘篷、纷飞的柳絮、无依无靠的浮萍,在天地间游荡,挣扎也好,努力也好,故乡仍然像那遥不可及的彼岸,永远让人深情地凝望、思念。家是温馨的、宁静的,品尝过家滋味的游子在陌生的环境中怎能不落寞,不伤怀?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动物如此,人何以堪?人是感情的动物,“何人不起故园情”?思乡,是所有游子共同的心底的痛。

  游子对家的体认是深刻的,在他们的文化积淀中,家国同构是其中心构架。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他们经受离别的痛苦,走向未知的坎坷的人生仕途,忙碌奔走,颠沛流离,茕茕孑立,尝够了漂泊的滋味,换来的是“身世沉浮雨打萍”(文天祥《过零丁洋》),“浪萍风梗诚何益”(柳永《归朝欢》)的无限感慨。他们从一个熟悉的文化环境转移到另一个不熟悉的文化环境,产生了空间转变上的文化异位,脱离本土的感觉、文化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一颗心饱经磨难,百孔千疮,疲惫已极,这时自然需要温情的抚慰,于是,那失落的一端——家,便散出温馨,显示出无穷魅力。游子便把人生的复杂感受——凄怨的、苦涩的、困惑的,一古脑儿倾注给客观存在,化为一股浓郁的乡愁:

  秦川行尽颍川长,吴江越岭已同方。征途渺渺烟茫茫,未得还乡伤近乡。随萍逐梗见春光,行乐登台斗在旁。林间啼鸟野中芳,有似故园皆断肠。(欧阳詹《许州途中》)

  孤篷夜傍低丛宿,萧萧雨声悲切。一岸霜痕,半江烟色,愁到沙头枯叶。澹云没灭。黯西风吹老,满汀新雪。天岂无情,离骚点点送归客。归去来兮怎得,尽鹭翅鸥倚,乍寒时节。秋晚山川,夕阳浦溆,赢得别肠千结。涛翻浪叠。那得似西来,一筇横绝。搔首江南,雁衔千里月。(方岳《齐天乐》)

  脱离了原有文化环境的根基,使游子失了根,而无法在新的环境中扎下根,这就使游子在感情上失去了依托,不安定的情绪遂产生。中国古人很喜欢用浮萍、篷草来形容人在行旅生活中产生的无根感觉。在柳永的词中,就有“浪萍难驻”(《夜半乐》),李白也有“孤篷万里征”(《送友人》)这样的诗句。浮萍的特性是漂在水面,随水漂流,篷草是飘在空中,随风飞舞,古人借此比喻人之漂泊不定。郭少棠认为,这些以浮萍、篷草来比喻行游中的漂泊的诗文,往往均源于对邦乡、故乡的眷念,以此表述行游中的无根感和企求回归家邦、扎根故土的意愿。这自然是有道理的。但他没有指出,漂泊感的产生,不仅是因为远离故乡,失了根,而且还因为无法在他乡异地重新扎下根去。在这种状态下对根的渴望、对故土的思念会是相当强烈的。行游者的文化失落常常不是导致对异文化的迅速适应,而是对自身原有文化的顽强固守。在文化固守中,思乡情结或怀旧情结,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思乡、怀旧情结下,异乡的一切皆不如故乡的美好,现实所遭遇的均不及旧日的,即使属于同一物象或近似物象亦是如此。“异乡风物,忍萧索、当愁眼。”游子眼中的异乡风物,显得特别萧索,只能引起愁绪。也许在游子看来,花好月圆只合故乡有;在异乡,则“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柳永《雨霖铃》)。在与故土、亲人隔离的孤独之中,凡是在行游者的本土生活经验中具有特别文化意义的东西,在异地、异文化的特殊场景里均可成为思乡、怀旧的寄托。

  薄暮冥冥,山水迢迢,斜阳暮霭,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催促游子归乡的悲情呼唤;长路漫漫,江泽浩浩汤汤,悠悠的思念伸向宇宙的无垠;明月、秋雨、霜风、孤雁、流水,一切事物都成为乡愁的承载体。在这一方面,晏几道《鹧鸪天》可称为压卷之作。

  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

  杜鹃“殷勤”地穿梭于花丛,不停歇地对着行人啼叫,其声情真意切,似诉衷肠,这怎不引得行人注意。走在绚烂的春色中,“行人”的心情本是欢快愉悦的,但因为离家为客,所以听了杜鹃鸣叫,不禁引发思家之意、羁旅情愁。客居在外的游子对景物的特征、时序的转换都特别敏感。无论是清风朗月、衰草繁花,还是寂寂青山、烁烁红叶,无论乐境还是哀景,对他们而言,都是春非我春、秋非我秋,观处皆成愁,触者都是哀!一切都能轻轻牵惹出一段情绪,只是不知此愁何时休,此恨何时已。

  其实,在人类的精神领域中,“家”早已远远超越了它的原生意义而成为一个精神符号。人生之旅是坎坷的、漫长的,芸芸众生,忙碌奔走,在激烈拼杀和不懈追求的后面,是疲惫、是困顿,它需要抚慰和调整,“家”便成为它们的避难所。在人的意识中,“家”又是最原始、最稳固的符号系统。它包含着妻子的柔情,父母的关爱。由于时间和地域的阻隔,家便有了一种朦胧感,人们洗净“家”的所有污垢,将所有美好的想象都附着上去,“家”便化为宁静、柔情、温馨的符号,超越了它的物质属性,成为人生的精神归宿。游子们把一颗飘泊无依的心染满乡愁,托附给家园这块精神福地,这就是游子们乡愁诗的深层意蕴。

  乡愁是游子的宿命。思乡的心就犹如一粒浸透了的种子,总是无端地膨胀起来。而乡愁则尤如满园的野草:长了割,割了又长。郁郁之情,形成一种为生命意识和时间意识所排遣不开的孤寂、感伤。

  李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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